白蓮瞥他一眼,「別騙自己了,你要是做得到,早做了,也不會等到秦海雨死了,才在這裡後悔。」
聞言,樓湘飛心中一痛,他笑得苦澀,默然不語。
白蓮知道他難過,但話還是講明好。「我們的立場永遠都不會一致。」她永遠不能明白他要做的事。
「我知道,但你會後悔遇上我嗎?」明知他們不該有牽扯,但他沒有辦法不跟她索取他要的溫暖,他只想要她給。
她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他們之間有太大的鴻溝,不是能輕易跨過,但不斷的爭執只是加深他們對彼此的牽念,也更放不開手。
是什麼時候將他放在心上的?
他們真的能相愛嗎?
他們能嗎?
而她又是怎麼了?沒有答案的疑問就像小石子投入心湖裡,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擾得她平靜不下來。
「白蓮,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樓湘飛再問,他就是想知道她是怎麼看待他們的相遇,想知道她待在他身邊的原因,只是因為白玉在他身上嗎?
「這個問題有那麼重要嗎?」
「對我而言是的。」
「人的感情是不可依靠的。」她挑釁的說。
「可是所有人都為那不可靠的感情悲傷落淚。」他不贊同她的說法。
「我倒覺得那是人類愚蠢,不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那是因為人沒有預知的能力,只有深刻痛過,方能明白。」
「你是故意跟我作對嗎?我說西,你偏說東,你打算來個大辯論,辯贏的人就是真理嗎?」她嬌嗔道。
樓湘飛對她耍賴的埋怨很想發笑,但他強忍住以免傷了她驕傲的自尊。「沒有。」他搖頭,也許兩人思想不—樣,也是一種樂趣。
白蓮看著他怪異的憋笑,她怎麼也覺得很快樂,也很想笑?
「你這種個性會惹人厭。」
「我不是在故作姿態,我只是做我想做、認為對的事情。」他不以為他有多清高,他只是真誠的對待自己和別人。
「可是別人不會想那麼多。」
「我管不到別人怎麼想。」
她眨眨眼,「你還真是有情有義的人。」
「過獎了,其實我沒有那麼好。」他知道自己有幾兩重,做不到的事,他不承諾,一承諾,即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白蓮退了一步,仔細的看著他,對他的印象正在改變當中。他對他的朋友,可以做到連生命都不要,他這種人只為知己活。
「怎麼了?」樓湘飛疑然。
「沒有,只是……」白蓮纖細的手指輕撫上他的臉頰,略顯粗糙的觸感不同於她的細膩,是不是因為這樣而受他吸引?
因為不同所以有興趣?
因為她不會是他,所以才會好奇他到底在想什麼?
樓湘飛閉上眼享受她的愛撫,他不曾在別人身上感受到這種能動搖他意志的感覺。
白蓮看見他沉醉的表情,她不知道自己跟他一樣,有著相同的表情,她只知道她想吻他,而她順從了這樣的渴望。
唇與唇相觸是如此的自然而然,像是做最該做的事情一樣,他們就是這樣抱著對方親吻。
片刻後,雙唇的接觸已不能滿足彼此,強烈的渴望讓他們加深這個吻,狂燃的情火燒得讓他們忘了正在做什麼,也沒有去想對或不對,該或不該的問題。
憐愛對方的心情消失殆盡,只剩下強烈的慾望燃燒。
春暖芙蓉帳內,隨著激昂的火熱,誘人的香味轉趨濃烈,兩人不自覺失了神智。
「嗯……」白蓮克制不住的嬌喘著。
為什麼他們這些精怪渴望要變成人,在人間生活?她已有了結論——只是為了能與讓自己心靈悸動的人相愛啊。
白蓮向來冷淡的眼光,起了微微的不同,纖纖玉手撫上他的胸膛。
原來這就是他們這些精怪千方百計想變成人的原因啊。
交纏的兩人,完全沉醉在這浪漫的一刻,突地,一陣風吹動窗扇,「砰」的一聲,陷入激情裡的兩人登時一僵。
樓湘飛停下了動作,眨眨眼,突然有點不解他在哪裡?是在做什麼事?
等意識到他做了什麼,他瞠目看著身下的她。
白蓮渾身虛軟無力,張大眼睛望著赤裸裸的他,像是見到什麼驚人的怪物。
樓湘飛呻吟一聲,他被自己的熱情嚇壞了,他並不是冷情的人,但他從來都不曉得自己竟會有如此瘋狂的行為,忘了毀婚的話,忘情的想擁有她。
白蓮深吸口氣,她著魔了嗎?不然事情怎麼演變成這樣?
「我們……」他低頭看她,卻被她的嬌媚震懾了心魂。
白蓮被他的目光看得羞紅臉。
樓湘飛低吼一聲,無法克制要她的慾望,此時要他離開她,他會死去。
她沒有阻止他,手放在他背上往下壓,無言的允許他接下來的佔有。
他們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誰也沒有借口在事後推卸責任,想結合的慾望兇猛,他們再也顧不了任何事。
不知過了多久,樓湘飛和白蓮結合的身體緩緩的分了開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樓湘飛恍惚的問,他們不是在說話嗎?怎麼說著說著就到床上來了?
白蓮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白蓮,這次我不說對不起。」他會為這件事負責。
「我不希罕你的對不起。」
「那……」他在心裡斟酌要說的字句。
「我們連自己的感覺都搞不清了,事情怎麼會一下發展到這地步?」
她閉眼呻吟。
「是我們平常太壓抑對彼此的感覺嗎?」
「我們有壓抑嗎?」她睨著他反問。
樓湘飛思索了一下,「沒有。」他們在彼此面前都非常的真實,並沒有特意隱瞞自己的性情。
「那……我們暫時當沒這事發生吧。」白蓮提議道。
「不行。」他立刻拒絕。
聽見他的回答,她立即轉身背著他。
「白蓮?」他扳過她的身子,不想讓這件事就這麼含糊過去。
「你有事未了,況且你三天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你能保證什麼?」她不想嫁給不愛她的人,再加上他們來來勢必會分離,他們之間更沒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