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活該失去心愛的女人。
已經十天了,她好嗎?會像他這般相思欲狂嗎?
要怎麼做才能挽回這段岌岌可危,甚至已經崩解的感情?
東方凜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內,又替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他只能這樣懲罰自己,等酒醒了,就算要他下跪請求原諒,他也願意去做。
喀啦一聲,飛回美國一趟的魏宇恆,拉著行李箱開門進來。
「我回來了……」才踏進玄關,就先聞到空氣中的酒味,客廳的燈也沒開,再隱約瞥見坐在沙發上的黑色身影,讓他頓時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因為這簡直像是歷史重演。「凜?怎麼回事?」
「是你啊……」東方凜彷彿直到此時才聽到他的聲音。
魏宇恆放下行李箱,走了過去,瞥見形容憔悴的表弟,面前還擺了一瓶已經喝光的烈酒,不免心驚肉跳。「出了什麼事?」
「沒事……」他乾笑了兩聲。
「怎麼可能會沒事?」他這個表弟根本已經醉了。「方曉靉呢?」
聽到這個名字,讓東方凜的心都為之絞痛起來。
他口氣艱澀地說:「她走了。」
「走了?什麼意思?」
他把手肘橫放在額頭上,逸出一聲似悲似笑的短音。「走了就是走了……我們分手了,所以她走了……離開我了,這樣你懂了嗎?」
「為什麼?我才不過離開幾天,怎麼就變成這樣?」魏宇恆真的傻眼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累了……」不想再說。
魏宇恆索性撈起他擱在几上的手機,直接打給曉靉,卻是轉到語音信箱,又打了一次還是同樣的情形。「是沒有開機嗎?」
「不是……她只是不想接我的電話,明明答應會讓我找到人的,我知道她恨我,我傷透了她的心……她不會再愛我了……」這幾天打了上百通電話給她,偏偏就是不接,他恨她這般的絕情。
「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那你這幾天都是這樣過的嗎?關在家裡喝悶酒就可以挽回她的心?」魏宇恆把他從沙發上揪了起來。「如果你還愛她,就去把她追回來……」
「就是因為愛她,才要讓她走……就怕傷她傷得更深……」他呵呵大笑。
「我真的想揍扁你。」魏宇恆將他推回去。
用力抹了把臉,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自嘲地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會熬過來的,我已經漸漸習慣失去心愛女人的滋味了……」說著,步履不穩地走進臥室,倒向那張大床。
看這情況,魏宇恆又不能袖手旁觀,還是等明天他酒醒之後再好好地盤問,先讓他好好睡一覺再說吧。
翌日早上,魏宇恆正打算把東方凜從床上挖起來,不能讓他再消沈下去,卻發現他早就醒了,正把阿斯匹靈丟進嘴裡。
「昨晚很厲害,喝掉了一整瓶,不會宿醉才怪。」魏宇恆忍不住罵兩句。
「姨丈還好吧?」東方凜揉了揉眉心。
魏宇恆打開冰箱,拿出裡頭的礦泉水。「還不是高血壓的老毛病,偏偏他又禁不了嘴,看這次住院會不會讓他學乖。」
「台灣的工作也差不多了,其實你可以回美國照顧你爸,我可以請總公司再調一個人過來。」
魏宇恆沈吟了下。「我再看情況,要是他再不聽醫生的話,也只能這樣了。」
「嗯。」東方凜打上領帶,回臥室拿西裝外套。
聽見門鈴響了,魏宇恆一邊喝水,一邊從監視孔裡覷見外頭的人是倪毓珍,真不想開門,看來得跟大樓管理員說一聲,下次別再讓她上來了。
「真難得妳會起這麼早?」魏宇恆打開門,調侃了一句。
看見是他,倪毓珍笑容垮了下來。「我還以為你會待在美國,不回台灣了?」省得在這裡礙眼!說著,她手上提著好幾袋進屋。
「很抱歉讓妳失望了。」他側身讓開。
倪毓珍看了下屋內,再次確定那個女人真的不在了,心底暗暗竊喜著,就不信會趕不走。「凜呢?我怕他這幾天心情不好,早上都不吃東西,會把身體弄壞,所以買了幾樣早餐過來。」
從臥室出來的東方凜覷見她,面無表情。
「凜,我特地買了早餐過來給你吃,吃飽了再去上班吧。」她要讓他知道自己也可以當個好太太。
他神情冷漠地說:「爸媽下午不是要搭飛機回美國?妳應該去陪他們才對,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裡。」
「他們希望我留在台灣跟你培養感情,不必跟他們回美國。」倪毓珍將早餐一一從袋子裡拿出來。「對了,有碗嗎?我到廚房找找看──」
「就算爸媽要我娶妳,我也只能跟他們說抱歉,我不愛妳,也永遠不會愛上妳,毓珍,妳回美國去吧。」東方凜把話攤開了說。
聞言,倪毓珍用力的咬著紅唇,兩眼忿忿然地瞪著他。「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愛我?只要一點點就好,我保證不會輸給雪兒跟那個姓方的女人!」
東方凜冷冷地瞅著。「不愛就是不愛,沒有為什麼。妳永遠是妳,何必跟其他人比較?那只會貶低自己。」
「我不在乎……」她攥住他的衣襟,眼神出現了異樣的神采。「凜,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早知道那天在壽宴上不該讓你見到雪兒,只要雪兒不去,你最後一定會愛上我的,都是她的錯!她為什麼要從我手上把你搶走?枉費我對她那麼好,結果……呵呵……她就只會裝柔弱裝可憐,你們這些男人就愛吃這一套……」
「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憤怒地扯開她的手。
「我當然知道!我跟雪兒一起長大,太瞭解她的本事了,只會在男人面前裝得好無辜,贏得別人的同情,就只會玩那種花樣,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倪毓珍很惡毒地笑了笑。「凜,連你也被她騙了。」
魏宇恆臉上表情也跟著驚疑不定,悄悄地拿起手機,打給等著下午辦理退房的倪父,要他們親耳聽見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