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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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像渾身力氣被抽離的空虛軀殼,他無力的坐在地板上,顫抖的手撫過她的頰、她的發,一雙深邃憂心的眸子望著她的雪白嬌容。

  「很冷嗎?」她的臉頰撫摸起來很冰冷,白仲恩替她拉高被單,又起身走到窗前,將半開的窗戶再關小一點。

  床上的人,沒有因為被碰觸而張開眼睛清醒過來。

  她一直在睡,眼睛緊緊閉著,沒有張開過。

  第七章

  清晨五點十六分。

  白仲恩難掩疲憊的重新躺上床。

  看著翻過身背對他睡沉的纖細身子,他很想將她摟進懷裡,但伸出的手卻又惶恐的收回來。

  一切都沒事,但他不曉得自己為何心神不寧?

  頹然的放下手,他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睡覺,讓自己冷靜下來。

  花了很久的時間,睡意終於襲來,也可能是因為方才緊張過度而感到倦累,慢慢的,他的呼吸平穩下來,慢慢的被黑暗籠罩,慢慢的跌入夢鄉裡,安然入眠。

  幾乎是同一時間,躺在身側的池靜幽,慘白著臉色張開被淚水浸濕的眸子。

  她隱忍得很痛苦,連心都在揪痛著,但她佩服自己終究還是忍住了。

  悄悄掀被下了床,白色纖纖身影像遊魂一樣,走進浴室內,強忍著痛苦和難堪,顫抖著手收拾自己帶來的物品,換上套裝。

  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但她夠堅強,沒讓眼淚掉下半滴。

  走出浴室,她連看都沒看床上熟睡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她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男人,她將自己全部都交給了他,卻也在他身上得到了侮辱。

  原來,這段感情自始至終都是一場報復戲碼啊!

  當她聽見他和姚少晉的對話時,她心都涼了,不堪的感受將她緊緊包裹住,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當時,她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還有力氣走回床邊躺下?為什麼還能假裝熟睡……是因為不想面對可惡的白仲恩,也是因為骨子裡倔強不服輸的性格,讓她不願用眼淚和謾罵示弱吧?

  打開房門,她落荒而逃。

  天才濛濛亮,她負著傷逃出了他豪華的屋子,逃離他虛偽的感情牢籠,逃離這場騙局。

  清晨六點多,回到三峽住處的池靜幽,一刻也沒休息。

  她收拾行李,找出護照和溫哥華公寓的屋子鑰匙,一個小時後,她已經拎著行李離開,直奔桃園國際機場。

  買了機票,她搭上飛機飛往溫哥華,在臨上飛機前還打了通電話給張經理請假。

  她沒說明請假原因,只是顫抖著虛弱的聲音,請求張經理准她放長假;至於只剩三個星期就要出國考察的行程,如果公司因為她無緣無故請長假而打算取消她的資格,她也沒有任何意見,願意接受。

  就這樣,在公司正式准假之前,她還是上了飛機。

  當飛機飛離台灣,一直強忍著委屈和傷痛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她抓著空姐給她的毛毯,哭得很傷心,哭了很久,哭到不能自抑,哭到連坐在身邊的旅客都忍不住開口安慰她。

  為什麼連陌生人都可以這樣真心的對她好,白仲恩卻要這樣對待她、玩弄她的感情?

  她不懂,也不需要懂,因為一切都過去了。

  十幾個小時過後,當池靜幽踏上加拿大的上地,她的眼淚已經哭干,心也已經死寂了。

  搭著計程車,行經風景優美的溫哥華市,她無心回味欣賞這個她曾經住過好幾年的城市,依然沉浸在悲傷情緒之中。

  十七歲那年,她跟母親以及大她五歲的哥哥池競堯來到溫哥華,母親隔年便又再婚,跟著繼父住在多倫多。

  母親再婚之後,她跟大哥正式成為加拿大公民,兄妹倆獨自住在溫哥華.母親用僅剩的存款支付頭期款買了個小公寓給他們住,每個月還會寄生活費給他們,但是學費和房屋貸款的重擔則都落在大哥的肩上。

  二十二歲那年,她大學畢業,已經進入歐宜藥廠工作的大哥極力說服她留在溫哥華工作。

  但她不願依附大哥,不願再加重大哥肩上的負擔,更因心裡對成長的故鄉——台灣,有著一份思念之情,所以她毅然決定回台灣工作定居。

  這一定居就是四年。

  辛苦又快樂充實的四年,卻毀在白仲恩的手裡。

  她以為他是她遇到對的那個人,她以為他是她這輩子感情的歸宿,她以為他們會幸福的過下去,但是……原來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都是她自作多情。

  「小姐、小姐,到了喔。」計程車停在一條漂亮幽靜的巷子口。

  從揪心扯肺的痛苦中回過神來,她恍惚的抬頭對上計程車司機關切的眼神。

  「謝謝。」臉色蒼白的她付了車資,拎著簡單的行李下車。

  走進巷子裡,回到這棟有個小陽台的三樓舊公寓。

  打開門,她在門口呆站了好一會兒。

  看著這些被維持得很乾淨、下曾搬動的舊景物,讓她回想起以前在這裡過著物質不豐裕但卻快樂的簡單日子。

  有一瞬間,她好後悔自己當年堅持回台灣工作的決定。

  當初她應該留在溫哥華,留在大哥的身邊,這樣她就不會認識白仲恩,不會受到這麼嚴重的情傷,也不會這樣的傷心欲絕。

  進入屋子,關上門。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哭了,可是眼淚還是掉了下來,淹沒她蒼白的臉頰。

  *** *** ***

  十點半醒來,白仲恩摸摸床側的溫度。

  冷的。

  他狐疑的下了床,找遍整間屋子,卻看不到池靜幽美麗的身影,也聞不到屬於她的馨香。

  惶恐再度席捲而至,他衝到玄關打電話詢問警衛。

  「她人呢?你早上有看見我女朋友離開嗎?」急躁的聲音幾乎是用吼的。

  「白先生,你女朋友在早上五點多,剛好是我來交班的時候走的,她看起來好像快哭了,臉色很蒼白,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沒理我。」白先生的女友不但人長得漂亮,氣質好又親切有禮,每回她出現的時候,都會主動跟警衛們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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