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香的音樂聲驟然響起,掏出口袋裡的手機,顧夕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的號碼。
「唉……」一聲歎氣。那個幼稚男來電了!如今明白了他的身份,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怎麼了?」王田在一旁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好奇的問。
「沒什麼。」她按下了通話鍵,「又頭痛了嗎?」
「沒。」手機中傳來那優雅且冰冷的獨特聲音。
「那找我有事?」她還以為他只有頭痛的時候才會想要找她。
「我在你公司樓下。」林言莫道。
嗄?「你在幹麼?」她呆呆的問出一句。
「等你。」兩個字,意思簡單明瞭。
也是!顧夕安舔了舔唇。
「我有話要對你說。」一語完畢,林言莫很乾脆的掛了電話。
她死瞪著手機。有話?什麼話啊,他還真當她是隨傳隨到的保姆啊!
「夕安,怎麼了?」王田問。
「沒什麼。」她晃晃腦袋,「吃飯去!」
*** *** ***
青菜,茄子,外加一塊排骨,就是顧夕安中午的午餐。
「夕安,很奇怪。」吃飯時,王田突然的開口。
「什麼奇怪?你吃到蟲了?」她隨口反問。
「不是……而是……」他喃喃著,目光透過餐廳的透明玻璃,望向自家公司的正門口,「有個男人好像一直站在我們公司門口,都快半個小時了,連姿勢都沒變過。」等人並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一個人居然可以維持不動的站著等人,那就有點奇怪了。
「哪個?」她好奇的抬頭開始張望。
「就是那個!」王田手指著方向,一邊道:「那人好像正看向我們這邊呢。」
漆黑的發,稜角分明的臉龐,白皙的肌膚在猛烈太陽的照射下,紅得厲害,而那雙細長的眼眸,正死死的盯著她!
「噗!」
顧夕安口中還沒來得及吞下的飯菜盡數噴出。
「夕安!」王田大叫。
「Sorry!」顧夕安趕忙道歉,然後拿起紙巾擦拭嘴角。真是沒想到,他居然還在等,大多數人等了十多分鐘還等不到人,通常都會離開的啊。
況且他還是林氏集團的二公子,雖然不常露臉,但怎麼也上過電視,這樣光明正大的站在她公司門口,就不怕被人認出嗎?
低下頭,她不敢再向那個方向望去。
「你沒事吧?」王田關心的問。
「沒事,吃飯,吃飯!」扒進嘴裡的飯,已經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現在是十二點多,正是最熱的時候,剛才看著那人的臉,似乎已經被曬得很紅了。
真是的!顧夕安在心裡暗自咒罵。太陽那麼大,他怎麼不找個陰涼的地方待著呢,怎麼都比站在公司門口強吧?
眼角餘光又偷偷的掃了一眼公司門口,似乎有不少人都已經在奇怪的望著那個男人了!
「夕安,你認識那人嗎?」王田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嗄?!」她一驚,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你說……什麼?」
看著她心虛的表情,他歎了一口氣,「看來你是真的認識那人。」
她沒說話,換了一副筷子繼續扒飯。
「他是你朋友嗎?」王田問。
「只能說是見過幾次面的人吧,稱不上熟。」她開始進攻排骨。
「可是他現在正看向我們這邊,你說,他要等的人會不會是你?」他猜測。
根本就是她!不過這話顧夕安沒說出口,背上那強烈的視線,讓她更加坐立難安。心虛什麼啊!暗罵了自己一聲。她根本就沒答應過他什麼!
可是……可是……
拿著筷子的手越來越沉重,口中嚼著的菜也像蠟似的。
好吧,嚴格說來,她並不討厭這個男人,頂多只是覺得他欠缺平常人該有的常識,而且還對她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可以算是純真了,一個成年的都市男人,很少會給人如此純真的感覺,好像他根本就是一個生活在封閉式庭園中的貴公子。
「算了,保姆就保姆吧!」她喃喃自語。隨傳隨到她也認了,總比看著他繼續這麼站下去好,況且她的良心也受不了這份自我譴責。
猛地站起身子,在王田詫異的目光下,她奔出餐廳,跑到林言莫面前。
「你——」她看著他,「你明知道我放你鴿子,為什麼不走人?」有哪個呆瓜會像他一樣傻傻站著的?
「可是我說過了,我在等你。」林言莫皺皺眉回答。
「等不到你可以走啊!」她的音量不覺放大。
「但我等到了。」
周圍已經有不少好事的職員停下了腳步,似乎想聽清楚兩人究竟在談些什麼。
「你跟我來!」她拉著他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
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什麼八卦同事後,便沉默的看著他。
「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半晌之後,她按捺不住的道。
林言莫不解,「什麼?」
「就是林氏收購萬亞,我在新聞中看到你了。」那種心情,三分意外,三分震驚,外加四分酸溜溜,總覺得兩人之間相處的天秤歪斜了。
「哦。」他點點頭,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事。「那天人太多,空氣也很差,我不喜歡出席這樣的場合。」
他要說的就只有這些嗎?顧夕安彆扭的咬了咬下唇,「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林氏的二公子?」
「你沒問。」他淡淡道。
「就算我沒問,你也可以對我說啊!」她有些生氣。
「你介意?」
「只是那天看著螢幕上的你,突然有種很陌生的感覺,好像我根本不認識你似的。」這種感覺,讓她不舒服。
「我們不是陌生人!」他不悅,雙眉因為她的話而鎖緊。
「我只是說我當時的感覺啦,只是好像而已。」
「沒有好像!」他堅持,猛地抓起她的手腕,把她拉近自己,「我不喜歡聽到你說這樣的話。」
手腕有些疼,她看著他生氣的臉,「好吧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
他的眉緩緩舒展開,但是抓著她的手卻依然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