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璃親切的對著工作人員微笑,然後在她的帶領下走到陰涼的地方休息,轉身之後,完美笑容立刻隱去,臉拉了下來。
「我的天啊!這到底是什麼鬼天氣,我都快蒸發了,水呢?我的水呢?」她不悅的看著助理。
「在這裡。」連忙將水壺遞上。
用手扇風,然後她喝了口水,「真是熱得要死!」
韓洛梵很識趣的沒有答腔,只是盡責的拿出防曬噴霧仔細的替她補充防曬。
「這裡。」傅希璃指了下自己的膝蓋後方。
她立刻蹲下身,照著指示噴上噴霧。
「那個吳達文是有病嗎?大熱天出什麼外景!」傅希璃詛咒著,「仗著有點小名氣就跩個二五八萬的,他以為他是什麼東西!」
韓洛梵在心中歎了口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老闆「變臉」功力一流,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更是希璃的強項。
表面上,希璃把她現在口中所言的攝影師吳達文吹捧上了天,但私底下她大小姐對他的批評可一點都不留情。
「對了,」坐下來讓化妝師補妝,她一邊說道:「二少今天在歐洲開會。」
二少……韓洛梵有些意外。靳偌雲也在歐洲?
「你說,他會不會來找我?」
這是在問她嗎?抬起頭看著傅希璃,不回答好像有點奇怪,最後她聳聳肩,老實的回答,「我不知道。」
「什麼叫不知道?!」傅希璃的嘴一撇,不認同的瞪了她一眼,「我曾經要他來義大利找我,但是他說沒空,但我想……他還是會來。」
「可是我們後天就要回去了。」她不是故意要潑她冷水,而是陳述一個事實。
她惡狠狠的瞪著她。
韓洛梵暗暗的吐了下舌頭,閉上了嘴。
「傅小姐,妝補好了!」化妝師收拾好東西離開。
「謝謝。」看著鏡子,她滿意的點頭。
「小璃!」
一聽到叫喚,傅希璃立刻轉過頭,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嬌柔的喚道:「吳大哥!」
她熱絡的叫喚著吳達文──這次攝影專題的掌鏡者。
剛才還罵人家,但是轉個身就可以跟人家熱情得好似相交多年的好友,這就是傅希璃的本事。
跟在她的身邊當個小助理快兩年,韓洛梵早就對她這種前後不一的嘴臉,見怪不怪了,不過想想自己終其一生也學不來她這樣待人處事的方式,畢竟有些事真的是需要「天份」。
她拿著扇子,盡責的替傅希璃扇風,消點暑氣。
「辛苦你了!」吳達文身為攝影師,美女看得多了。傅希璃是很美,但是在這一行裡,美麗女子來來去去也不算少,她很美,但也不是最突出的一個!不過他畢竟還是男人,看到美女總是不自覺放柔聲音。
「怎麼會累?累的是吳大哥吧!」傅希璃得體的微笑說道:「只要能拍出好照片,完成工作最重要。」
「聽你這麼說,真是太好了。今天是最後一天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撐一下,今天晚上請你吃飯!」
「真的嗎?」她露出笑容,興奮得像個小女孩,「能跟吳大哥吃飯,這真是我的榮幸!」
吳達文聽了心花怒放,「能跟美女吃飯才是我的榮幸。你再休息一下,等一下開工。」
「好。」傅希璃柔順的點頭。
待人一走遠,她立刻沉下了臉。
「晚上還得跟隻豬吃飯!鐵定消化不良。」
韓洛梵不以為然的揚揚眉,但還是聰明的不發一語。
「把皮包還給我!」突然吵雜的四周,揚起了一聲驚叫。
順著聲音看過去,見到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男子由遠而近的跑了過來。
「攔住他!」一個嬌小的東方女子吃力的跟在他身後,用著英語大喊,「他搶了我的皮包!」
毋需更多暗示,韓洛梵將手中的扇子一丟,拿起一旁原本替傅希璃遮陽的傘,沒有時間理會她的錯愕,拿著傘就往前衝,然後用力的打向正跑過她身邊那名男子的小腿骨。
對方哀叫了一聲,跌在地上,手中的皮包也跟著滾落。他發現苗頭不對,咒罵了一聲就連滾帶爬的離開。
韓洛梵原本想跟上去,但跑沒幾步,她決定放棄,停下腳步,折回來彎腰將掉在地上的皮包給撿起來。
這個時候,那個被搶了皮包的東方女子也趕到了她的身旁。
「我想,這是你的吧?」她拿著這個看起來很有中國風味的繡花提包問。
「是啊!」李明洛氣喘吁吁的點頭,將繡花提包接了過來。真是不服老不行,才跑一段路,卻喘得好似要斷氣似的!她一臉感謝的看著熟悉的東方臉孔,「丟錢事小,證件掉了可就麻煩了!」
「那你快點看看,」韓洛梵用著不太流利的英文說:「看有沒有任何東西不見了?」
李明洛低下頭,飛快的清查了一遍,沒有任何東西遺失,便抬起頭,微笑的看著她,「謝謝你啊!」
「不客氣。」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這個嬌小美麗的東方女子除了眼角的細紋洩露了年紀之外,言談舉止帶著獨特的高貴氣質,她的謝意反而令她有些不自在。
李明洛仔細的看著她,「小姑娘,你是哪裡人?」
「台灣。」
她一臉驚奇,轉而用中文說道:「這麼巧!」
這麼巧?!這代表著──
「阿姨也是台灣來的嗎?」
「是啊!」李明洛點頭,「你也來觀光啊?」
「不是,我是──」韓洛梵的臉色微變,這才記起了自己是來工作的,她連忙轉過身,果然看到傅希璃一臉陰沉的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一行從台灣來的攝影團隊也面面相覷的看著她,他們只想要順利的完成工作,一點都不想惹麻煩。
「希璃,你的助理真有俠女風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吳達文讚賞著說。
韓洛梵聞言,勉強的拉了下嘴角。
眾人在場,為了形象問題,不好發火,只好壓下心頭的怒氣,淡淡的說:「是啊!她一向如此,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看重她,就算到了義大利,還是堅持把她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