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妳醉了。
我、我才沒有……
真受不了妳,又開始逞強了……
他不阻止她繼續喝酒,只是淡揚著笑在一旁瞧著她、護著她,眼神中帶有溺愛,讓她感到異常熟悉,卻又有那麼一點不同。
在那一刻,她像是從他眼裡看到朱陽哥哥,因為他也總是這樣溫柔的瞧著她,但他的眼神卻沒有風非羽這麼熾熱,像是多了一把火,一瞬間就燒入她心坎,讓她有種……情不自禁的感覺。
心虛的摸摸臉頰,果然又開始發燙起來,這幾天每每想起風非羽,她就會出現這種像是發燒的症狀,但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沒病,而是心生病了。
她真的對他動了情嗎?為什麼?明明他就是個可惡的傢伙,還常常捉弄她,討厭他都來不及了,又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難道就因為他身上偶爾會閃過朱陽哥哥的影子,所以她才會被迷惑,才會產生被他吸引的錯覺?
宮琉璃搖搖頭,只想趕緊把心中莫名出現的情愫拋開,要自己恢復正常,別再胡思亂想,她不能再被他影響,要不然她會越來越不像自己。
那種捉摸不定自己心思的感覺,讓她慌亂無措,必須想辦法趕緊轉移注意力,不再將心思放在擾亂她的男人身上。
拿出一直珍藏的白玉笛,小時候不懂事,所以她只覺得這不過就是一把笛子而已,並沒有什麼,直到有一回被父親發現她在把玩這支笛子,父親才震驚的說這笛子價值不菲,是個珍貴的寶物,問她從哪裡來的?
從那一刻起,她才知道朱陽哥哥給她的不只是笛子,還有他珍貴的心意,此後她更加小心翼翼的收著它,將它當成另一個護身符。
她輕撫著笛子潔白潤滑的笛身,努力要自己腦中充滿朱陽哥哥的身影,可為什麼他的身影似乎越來越模糊,唯一記得清楚的,大概就只剩那一首流宮曲,以及他給人的斯文溫柔感。
「真糟糕,我到底是怎麼了?不行不行,風非羽快滾,還我朱陽哥哥來,你別來擾亂我,我期待的應該是朱陽哥哥才對,不是你!」
將白玉笛放在嘴邊,宮琉璃負氣的拚命吹氣,想學朱陽哥哥一樣吹出美妙的笛音,但她根本就對笛子一竅不通,只讓笛子發出尖銳難聽的奇怪聲響,嚇壞了棲息在一旁枝上的鳥兒,忍不住趕緊逃竄離去。
「可惡,我就不信吹不出來!」
疲累的喘了幾口氣,她再次鼓起雙頰朝著笛子灌氣,不可避免的又換來魔音穿腦的可怕聲音,幸好偏殿內只有她一個人,要不然絕對會折磨到其它人,被這可怕的聲音給刺得耳膜嗡嗡作響。
「呼呼……呼……」
她惱火的喘息,非常不甘心,當她第三度嘗試時,終於有人忍不住開了口。
「璃兒,沒人把笛子像妳這樣沒命吹的,吹破音了都還不放棄。」
「嗄?」
宮琉璃困惑的抬起頭,就見一個影子迅速從屋頂翻躍而下,身手穩健的落在長廊上,那帶笑的表情熟到不能再熟,卻不是此刻的她想見到的。
他什麼時候來的?一直躲在殿簷上頭嗎?
一看到他出現,她又開始全身失常,語氣忍不住激動起來,「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
「現在才問這個問題會不會太慢了些?妳以為妳喝醉的那一晚是誰帶妳回來的?」
「耶?」
他不說她還沒想到這個問題,一想到自己喝醉那晚十之八九是被他親手抱了回來,她的臉蛋就不爭氣的飛紅,頓時只想找個洞把自己給埋住。
「你、你……我、我我……」
原來她在害羞,這讓風非羽忍不住輕笑出聲,故意挖苦,「怎麼,舌頭突然被咬掉了?要不然為什麼只會你你我我,連句完整的話都講不出來?」
他的眼神不經意瞄到她手中的白玉笛,眸中頓時出現一抹訝異的神色。沒想到這樣東西她還好好保留著,可見她對朱陽的掛念不是普通的強烈。
無奈的扯起一抹笑,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罵她死腦筋,她的執著令人動容,卻也傻氣得可以。
心念一動,他情不自禁的開口,「別浪費了這麼好的笛子,我來教妳吹笛吧」
但宮琉璃卻護住笛子,毫不猶豫的回絕,「我不要。」
「為什麼?」
「能當我吹笛師傅的只有朱陽哥哥,其它的我才不要!」她的回答讓他陷入第二次訝異當中,沒想到她一直守著這個承諾,八年來沒有一刻忘記。
他也沒忘,而且正想實現自己的承諾,但現在的他是風非羽,不是她口中的朱陽,該怎麼辦才好呢?
內心掙扎了好一會,他輕笑一聲,乾脆說:「我也沒說要當妳的吹笛師傅呀,只是受不了妳那慘烈的笛音,怕這笛子會被妳給吹壞,才想好心提點妳一些吹笛的技巧而已。」
她感到有些丟臉的微抿起嘴,「你……沒人要你這麼雞婆。」
「說實話,為了大家的耳朵著想,我只好犧牲一點了」
「風非羽,你……咦?」
她錯愕的看著他身形一閃來到她身後,從後拉起她的一雙手,想要教她拿笛子的正確姿勢,打定主意是教她教到底了。
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人?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妳連笛子都拿不好,又哪裡吹得出好音色?」
不給她猶豫的機會,他開始親自指導,「上頭的洞孔要用指頭一個個壓緊,難怪妳剛才頻頻吹破音,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
「呃?等、等等……」
他的手覆上她的,聲音就在她耳際,就連他的氣息也若有似無的影響著她,這讓她的腦袋呈現一團混亂,全身不由自主的發熱,心跳聲大得嚇死人,幾乎沒注意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只知道他靠她很近,非常非常近……
她好像又醉了,而且還醉得不輕,雙手莫名發軟,幾乎握不緊白玉笛,要不是他的手幫忙握著,笛子或許早就被她摔到草地上去,徹底嗚呼哀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