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宮雪雁也感動地看著兩姊妹的重逢。知道兩人肯定有許多話要說,她將兩人帶到舒服的圓桌前坐下,又親手端上了茶和點心後,便淺笑盈盈地離開這一角。
南蝶一直緊緊抱著南蟬的手臂不放,傻傻地望著姊姊,似乎還不相信許久不見蹤影的姊姊已經在身邊了。
南蟬的心也仍處在激盪不已的狀態。
「蝶兒!原諒姊姊沒有好好照顧你……」她看著南蝶消瘦了的模樣,不由感到一陣心痛。「姊姊想知道,在姊姊……離開後……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你又怎麼會和原公子認識的?」
被強迫和南蝶分開,如今再和她相逢,南蟬有種做了一場夢的不真實感,可是這卻不是夢──她迫切地想關心發生在蝶兒身上的一切!
南蝶密長的睫毛眨了眨,憶起了仍舊生死未卜的原無涯,她的眼裡又迅速蒙上了淚影。伏在親愛的姊姊身上,她哽咽著:
「那一天……我睡醒……發現姊姊……姊姊不見了……我在那裡等了好久……姊姊還是……還是沒出現……後來……我又到溪水那邊想……想等姊姊……我以為……以為原大哥是姊姊……」
結果是發現南蝶可憐的原無涯,替她找了一處安身之所,同時也在破廟留下記號,以便南蟬回來時知道上哪兒找人。原無涯將她安置在客棧後便有事離開,沒想到卻有奇怪的黑衣人在南蟬之前先發現到他留在破廟的訊息,結果他們冒充一封南蟬寫的信要將南蝶騙走不成,結果她是被強行捉了走的。幸好中途又遇到好心人,不但救了她,還一道帶她去找原無涯……
之後,南蝶便一直跟在原無涯身邊,還曾回到南家莊去,後來他帶她來到西湖。結果又為了一封緊急要他去救人的信──南蝶好久後才知道他要救的人竟然就是她日思夜念的姊姊南蟬;他留下她獨自上路。結果沒多久,她竟被曾用南蟬的假信騙她的同一路黑衣人捉走。那時她才知道,原來她們的家就是被那些黑衣人毀的,而黑衣人的主使者竟然是她南家莊的總管楊行!
楊行為了得到他要的藏寶圖,他讓她以為她的姊姊已經被他捉了去。於是她不得不憑記憶畫出藏寶圖好救姊姊;半信半疑的楊行押著她一同上路要找寶藏,結果他最後是找到了寶藏,卻也命喪在寶藏穴裡……
而追蹤南蝶而去的原無涯及時將她救出。原本他是要帶她上黑翼宮找姊姊,沒想到途中他卻不明原因地喪失心神,一下子變得宛如一具不會自己行動的木偶似。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因為不知道黑翼宮在哪裡,她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也就只有被人捉走之前待過的西湖,這裡有她信賴的宮雪雁,所以她將原無涯帶到這裡來!
如今,原無涯的情況不但沒有一點好轉的徵兆,反而愈來愈衰弱,愈來愈令人擔心!
南蟬總算知道了南蝶的所有遭遇。隨著南蝶有驚無險的過程,她的情緒跟著激動起伏,而楊行的最後下場也令她一陣血脈僨張,心情大快。
現在,她們所有人關注的焦點是原無涯的病情!
沒有人能忽略南蝶對原無涯的強烈情感;南蟬看出來了,也不禁動容了!
看著淚眼婆娑的南蝶,南蟬的心有些凝重。
「如果……原公子真的出事了,你要怎麼辦?蝶兒?」
南蝶一怔。猛烈地搖著頭。「不……不會!他一定不會出事的!」
「我是說『如果』……」南蟬可不願讓她受到傷害。
南蝶的臉色蒼白得近手透明。
南蟬的心一痛,將她的頭攬進自己懷裡,沉默了。
如果,換做是她呢?如果那個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男人是原非凡呢?她會怎麼辦?
※※※
南蟬總算見到了一直無緣相見的原無涯。
一個樣貌和原非凡完全不相似,卻也英挺不凡的男子;只可惜現在的他,昏迷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眾人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的氣息正在逐漸虛弱中,身體也日漸衰弱。如果連他這樣的神醫也救不了自己,那麼世間還有誰可以救他?
沒有人知道他會變成這樣是出於意外或是被人刻意陷害,現在她們能做的,只有盡一切力量挽住他的性命了。
※※※
除了宮雪雁,南蟬還在這裡認識了一個人,一個曾將南蝶從南天門手中救出來的人──秋練山莊的女主人,傅秋練。
傅秋練,是秋練山莊莊主石獨刲的妻子;石獨堯,是商界的傳奇,他和傅秋練也是一對充滿傳奇的夫妻。傳言二十多年前,石獨堯原是朝廷的大將軍,卻對當時為魔教之女的傅秋練一見傾情,為了傅秋練,他放棄如日中天的地位,甘為庶民。而短短不到十年間,他成了商界的龍頭!
南蟬對這則商界的傳奇並不陌生,只是她沒想到因緣巧合,蝶兒會被他們所救,而且為他們所喜愛。
相對地,這位近日湊巧來到西湖,又與南蝶碰面,並使出渾身解數想救回原無涯的石夫人,似乎對南蟬也充滿了興趣。
「娃兒的姊姊,你也想學那娃兒一樣不吃不喝嗎?」一陣軟語歎氣的聲音突地在南蟬身邊響起。
南蟬抬頭,就看到了一臉促狹帶笑的石夫人面對她坐了下來。
「我只是在想原公子的事……」放下筷子,南蟬替她添上了一碗飯,邊問:「原公子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嗎?」
最近原無涯原本穩定的狀況一直在起變化,連對毒素還頗有心得的石夫人似乎也被這些突如其來的情況弄得焦頭爛額了。
連浪不平都能派手下找來各種珍貴的藥材,多少幫上原無涯的忙,她卻好像一點用處也沒有……每每想到這點,南蟬便覺得自己真是沒用。
動手吃起宮雪雁精心準備的晚膳,傅秋練也要南蟬別餓著自己。
「別擔心!原兄弟吉人天相,絕對死不了。」她笑著回答南蟬的問題,藏在內心的隱憂並沒有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