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節順著她的背脊上移,佛開沾附在她頸側的青絲,他只稍轉頭首先便攻佔了她的耳朵輪廓。「貪心?不!我只是要求我該得到的……」
「我可以……除非……你也答應我一件事……」她輕喘著氣。
募地,那張充滿放縱情挑與邪氣的臉龐重回她的眼前——東衡遙宛如燒著火焰的黑瞳直凝她的水眸緋頰。
「你說。」
「你答應我,你屬於我。」恢復了些平靜,她神色微凝,而她的一手掌心彷彿要聽到他真心地貼在他的胸口上。她突如其來卻似乎藏有某種深意的舉止,讓東衡遙的心莫名一動。
傾前,他輕啄了一下她嬌艷的紅唇。接著抱起了她,讓兩人開始向浴池岸上移。
「你已經聽到我的心的回答了,不是嗎?」他不介意她的探心,因為是她。
東衡遙已經抱著輕燕似的她離開了浴池,低頭對她誘人一笑,他的腳步朝向連接他寢房的通道。
她的確聽到了。她的心,泛過了一種暖洋洋的情潮。
然後,她伸臂留住了他的脖頸,終於也給了他一句他要的誓言承諾——
「你屬於我,我也……屬於你,是永遠!」
花神界的定律,不能改變凡人既定的命運和生死,除非……
除非那個凡人擁有和花神同等,甚至更深的真心和承諾!
至於花神真要插手改變凡人命運的後果呢?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水荷張開了眼,更強烈的光線逼得別過頭。而這時,她也才察覺到了源自身子的異樣和屬於昨夜和今天的不同……
想及昨夜……喝!她這從不知啥叫臉紅的荷花神,竟禁不住耳根子轟地一熱。
唉!她的好奇心是得到滿足了,可……
她現在可是渾身酸痛啊!
這大概就是滿足好奇過後的代價了。
重斂眸,紅澤白眉心燦出。沒多久,她這原本酸疼的身子終於再次被調整回最佳狀態。一會兒後,她張開眼,吁了口氣。
她是從不需要睡眠的,可沒想到她這回不但困睡到日上三竿,還睡到渾不知東衡遙何時離去……
東衡遙……
突然,在她的心思想及那男人的剎間,一種銳詭的直覺再次襲向她,她一驚。難道……
心隨意轉。眉心的柔澤再次閃現,就在同時間,原本嬌懶臥在大床上的絕色影姿已經如煙消逝。空氣中,只餘留下一抹似有若無的淡淡清荷香……
血腥、緊肅的氣氛,僵凝在這處皇宮內苑的御花園。
就在事件發生的下一刻,大批大批的侍衛已經將御花園層層包圍。混亂的場面很快被控制,不過卻無法平息下擴張高漲的緊張驚涑——
刺客!
原本份作侍衛混進宮來欲行刺帝王的刺客,幾乎就要成功了——如果不是在千鈞一髮之際被東衡遙阻擋,他幾乎是可以成功的。不過,他畢竟是失敗了。
就在刺客驚訝地發現他刺中的是突然出現擋在帝王身前的另一個人影時,他已經失掉了機會,而且他以後也不可能再有機會——因為下一剎,警覺心甚高的皇宮侍衛已立刻湧現,並且他在插翅也難飛之下很快地被捉住,押送天牢。
至於東衡遙……
是的!突然在驚覺不對勁,以身替帝王擋下一刀的東衡遙,被深深插入心肺的一刀差點立刻要去了命。
饒是平日在人前威嚴沉穩的明帝,在看到心口被插了一刀,隨著鮮血大量冒出而呈現蒼白的東衡遙時,他幾乎立刻失去該有的冷靜。
「遙兒,你撐著點,御醫馬上就來……」大步隨著東衡遙被侍衛擔起迅速抬往寢宮,明帝一張臉色也顯得好看不到哪裡去。「御醫呢?御醫到底來了沒有?」他忍不住朝後頭一吼。
「稟皇上,御醫就快趕到了。」侍從危危顫顫地趕緊又飛奔下去。
很快地,身受重傷,卻仍靠堅強意志力要維持住清醒的東衡遙,已經被眾人放到寢宮的床上。
鮮血,不斷從仍插著刀的傷口冒出,顯得十分驚人刺目。可即使遭受到這極大的痛楚,東衡遙已經毫無一絲血色的臉上仍談揚一抹似笑非笑。
他看著俯在他眼前一臉急切焦躁的帝王——他的父皇,他恨愛了二十年的父親。由他剛才毫不遲疑替他擋了這一刀看來,他就清楚地明白,即使對他的恨再多過於愛,仍抵抗不了存在兩人之間相連的血親天性。
「遙兒,你救了我一命……」明帝吁歎口氣。他不是不明白這孩子對他的心結的。他承認,他對東衡遙是歉疚也是憐惜寵溺的。因為容妃的冤死,也因為這孩子是最像年輕時的自己,所以他投給了他不同於其他子嗣最多的的關注與期望,只是……唉!
東衡遙努力壓下開始氾濫全身的刺痛與燒炙,而他的意識也逐漸在向黑暗靠攏。
「我知道……」他凝眉。「換作是其他人……也會……這麼做……」短短兩句話,已經洩去他太多力氣。
「你該知道你不同……」明帝已經看出生命力正從東衡遙身上漸漸地流逝。他的心一緊,立刻喊道:「該死!
御醫呢?」難得的詛咒出自帝王之口,眾人背脊更是發涼,匆匆忙忙奔下去把那「該死的」御醫盡快拖來。
寢殿內瀰漫著沉重的氣氛,沒有人趕喘一口大氣。
東衡遙竟開始感到愈來愈難維持清醒——該死!他不能昏迷,因為他知道,一旦他此時閉上眼,恐怕就再難睜開……而他才在昨夜要到她與他的永世承諾。
水荷,他的荷花神!一夜的纏綿,他仍要不夠她。天知道,他今早要離開她仍酣睡的身畔有多難,若不是為了決定要速戰速決他和她的事——
他要她成為他的皇子妃!
上回晉德帶給他父皇打算要將丞相千金指給他的消息,阻擋不了他這個早有的計畫,只是讓他更確定了——他要她成為遙皇子妃。
晉德也已經知道了。
東衡遙一早進宮,就是要讓他那父皇明白他的決定——替他父皇「分憂解勞」,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