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貝勒,少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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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眨眼間,一班侍衛渾身亂抖,噗咚一聲跪倒在地,一個勁地猛磕頭。「奴才該死,請貝勒爺饒命、格格饒命。」

  「念你們奉命行事,本爺不予以計較,都走吧!」

  「是。」一眨眼的功夫,一班護衛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消失在眼前。

  翔韞見狀大大鬆了口氣,推開寢房的門扇,扶著聶雲棠進了屋。

  窩在他的頸項中,鼻尖縈繞著他身上讓人熟悉的淡淡墨香味,聶雲棠莫名的安了心。「原來貝勒爺說謊的本事不差。」

  她看著翔韞俊雅的臉龐,推翻了「百無一用是書生」的偏見。

  他雖不擅武,但至少那顆裝滿詩書的腦子,不至腐朽到無法隨機應變。

  「不要有下一次了。」翔韞笑著低聲說道。

  就在他們以為安然過關時,翔韞正準備反手關上門扇,卻突地被一股勁給擋下。

  翔韞一驚,惶惶地揚聲問:「誰在外頭?」

  「是我。」騰鐸鏗鏘有力的語調傳來,在兩人都來不及回神之際,他輕而易舉地推門而入。

  「大……大哥。」因為使不上力氣,顧不得騰鐸怎麼看,她只能貼著翔韞。

  騰鐸手落在腰間的配劍,氣定神閒地瞥了兩人一眼才道:「府裡闖了賊。」

  「難怪那班護衛嚷著要搜寢房。」翔韞佯裝震驚地開口,十分配合地與她做出蜜裡調油、半刻也不願分開的模樣。

  騰鐸因翔韞的話,臉色瞬間變得極端蒼白,但僅片刻,陰霾的眸色恢復,他突轉了話題。「你們畢竟還沒成親,窩在房裡也該有個限度。」

  他模樣認真地說著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惹得兩人同時赧紅了臉。

  「大哥,我們沒有……」

  「我一會兒就走。」

  騰鐸瞅著兩人好一會兒,幽邃的黑眸裡揉著複雜難解的光芒,與他平靜的表情形成強烈對比。

  好半晌,騰鐸打破屋內過份沉寂的氣氛。「你們……還打算騙我多久?」

  驀地,聶雲棠因為他的話,全身凍結,任由一股不安佔據她所有思緒。

  翔韞無奈地聳肩,沉吟了會兒才道:「我知道騙不了你多久。」

  其實幾個月前,他與騰鐸同時發現了「騰玥」的異樣,當時騰鐸正奉旨要前往山東,於是騰鐸將這個調查的重任托予翔韞。

  由他與「騰玥」相處的點滴,舉凡有異之處,全被他列入調查的對象,最後他私自攔截掉探子回傳的所有情報,不讓騰鐸知情。

  騰鐸深斂的眸底藏著難解的幽光,費了番勁兒才擠出話來。「你出賣我?」

  「我只是不想讓悲劇發生。」翔韞穩下心中波瀾,忽地收起笑容正聲道。

  「悲劇已經發生了。」一想起騰玥及眼前的冒牌貨,騰鐸那雙銳利的鷹眸透著陰鷙。

  聶雲棠錯愕地望著兩人,不知是因為失血過多,又或者是震撼太深,她巍顫顫地幾乎要站不住腳。

  原來打從一開始,眾人的意圖便不單純,偏偏她傻得任人玩弄於股掌而不自覺。一時間,她竟覺得眼前的一切荒謬得可笑。

  思緒浮動間,騰鐸出掌,五指忽地緊扣住聶雲棠的脖子。「騰玥在哪裡?」

  「你殺了我吧!」眼底映入騰鐸那比刀還利的眼神,聶雲棠那張雪容慘白得毫無血色。

  思及無辜的騰玥,冷靜蕩然無存,騰鐸眸底竄著殘戾的憤怒火焰,毫不猶豫地加重了落在她頸上的力道。「我會!」

  聶雲棠緊閉著眼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騰鐸無情的眼神,震得她心痛得要碎了。

  曾經,當騰鐸溫柔地對著她笑時,自小渴望親情的她還傻傻地以為,自己真的多了一個哥哥……

  但現下足以證明,她只是「騰玥格格」的贗品,一旦被揭穿了……什麼都不是了。

  呼吸愈來愈困難,她無力掙扎也不想掙扎……

  翔韞看著聶雲棠痛苦渙散的眼神,那逼近瘋狂的感覺突地席捲全身。

  她怎麼可以不反抗?怎麼可以不為了他,而珍惜自己?

  為她說不出的氣惱在胸中搗著,翔韞再也隱忍不住地朝著騰鐸大吼。「住手!她是你妹妹!」

  騰鐸聞言,背脊陡冷地迅速回頭。

  「胡說,她是冒牌的。」

  一顆心為聶雲棠揪得難受,他為之氣結地敞明著。「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光她耳上的白玉蝴蝶就足以證明一切了。」

  騰鐸愕然望向聶雲棠,眸底像要迸出噬人火光,突地,他眸光一黯,注意到她耳上的白玉蝴蝶耳飾。

  那熟悉的耳飾將騰鐸帶回兒時的回憶裡──

  「阿瑪!這耳飾好漂亮,像兩隻會飛的蝴蝶。」

  四片白玉堞翼被數條銀絞線嵌在一軸勾環上,風一揚起,蝶翼及下方的流蘇飾珠便會隨之轉動,似白蝶撲花。

  讓他印象深刻的是,白玉蝶翼上還刻著滿文的「豫」字。

  他拿起白玉蝴蝶耳飾,天真地道:「這一定是阿瑪要送給額娘的吧……」

  當時阿瑪笑了笑,好半晌才道:「是送給最心愛的女子……」

  驀地,騰鐸落在聶雲棠頸上的手,不自覺鬆了鬆。

  他倒抽了口涼氣,如浪濤一般的情感已無法抑制。

  這一刻他才想起,阿瑪那句模擬兩可的話。之後他並未看過額娘戴上這白玉蝴蝶耳飾。

  雖然他知道,阿瑪風流成性、風評並不好,但他一直以為,那白玉蝴蝶耳飾是額娘太過珍惜,所以細心收藏著。

  沒想到,阿瑪把那只白玉蝴蝶耳飾送給最心愛的女子,而如今,這一個流落在外的至親骨血,竟要回到王府中進行復仇之計?

  這一切太複雜,紊亂得讓他無法理清一切。

  不止騰鐸,連聶雲棠也被突如其來的一連串打擊,絞得她元氣耗盡,一個氣血攻心下,她再也承受不住地倒在翔韞懷裡。

  騰鐸冷冷看著他的「妹妹」,任心頭那一種莫知能解的激情,在胸口反覆激盪著。

  翔韞深吸口氣,強自鎮定地開口。「如果你不願幫她差大夫,就等我幫她包紮完,再給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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