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不安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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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千雅偎近他,第一次看一個大男人哭得像個小孩,她感到震撼之餘,也因他的真性情,對他的愛意更熾烈了幾分。

  堂義伸手攬住她的纖腰,千雅順勢讓他的臉伏在自己的胸口,繼續撫摸他濃密的發。

  他毫無保留地在她面前展現最真實的自己,顯示他對她的信任,以及特殊的情感。千雅百般憐愛地擁著他,若是傾注所有愛戀便能消弭他的傷,那麼她將義無反顧。

  隨著情緒釋放,堂義的酒意也醒了大半,停止了前所有未有的哭泣。

  千雅中斷輕撫他髮絲的動作、鬆開環抱住他的雙手,靜默片刻,等待他調整心情。

  堂義抬頭看她,俊臉上淚痕未乾,但他已不在意。

  千雅咬著唇,反而無所適從。「我……我去拿毛巾。」她口吃地說完,旋即轉到浴室擰濕毛巾,又很快回到床邊。

  堂義接過毛巾,把臉埋進冰涼的濕氣中,大大地吐了口長氣。

  「你好好休息,我該回家了……」見他平息下來,千雅再找不到理由讓自己賴著不走。

  轉身的剎那,她遺落了最重要的……一顆心。

  然而,千雅才走了兩步,身後驀地冒出一股力量扣住她的手。

  她猛地回頭,對上堂義憂鬱的雙眸。

  「不要走。」他望著她,低聲對她說。

  千雅蹙著秀眉,無心抗拒。

  堂義收回手臂,將她扯進懷裡,瞬也不瞬地瞅著她。

  她承受不了他過於炙熱的眼神,下意識回開眼,逃避他的注視,全身僵硬,不敢妄動。

  他輕握住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向他,忽而狂霸地掠奪她的唇。

  千雅驚訝地止住呼吸,腦中只剩下空白,然而身體彷彿通了電,強烈的酥麻感在體內奔竄,不由得湧起一陣陣顫慄。

  堂義恣意奪取她的芳唇、她的氣息,想要她的迫切與渴求,超乎他的想像。

  千雅自震驚中回神,合上雙眼,承接他猶帶著酒氣的吻,將她徹底迷醉,並且任由他對她為所欲為……

  第七章

  不知是飯店空調太舒服怡人,抑或昨晚太過纏綿,千雅昏睡到接近早上十點才自沉沉酣眠中驚醒。

  她掀開薄被的一角,看著自己,證明昨晚發生的種種是千真萬確,不是她編織的夢。

  她徐徐轉頭,身畔已空無一人,濃烈的悵然漲滿心頭。

  她不曉得堂義究竟出自什麼心態留下她、並且給了她永生難忘的激情夜。也許純粹一時氣氛使然,希望有人陪在身側,而不是非她不可。

  一夜的男女關係之於他,並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事,但對她而言,卻是生命中的大事。

  經過一夜,千雅能明顯感覺自己身心都產生微妙的變化,體內彷彿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勇氣與力量,心也變得更加柔軟而堅強。

  只是,她同時也感到茫然迷惘。

  她和堂義之間的關係算什麼?他又會怎麼看待她?隨便、毫無矜持?

  她自己呢?又該如何面對、調整心態?既然早就不敢奢求他也愛她,那麼就當昨晚是個臨別紀念,當作一生中最美好、珍貴的回憶。

  她不想讓他誤以為,她貪圖他傲人的家世背景、覬覦他的錢財,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所以對他死纏爛打、不肯放手。

  考慮了許多,千雅心思篤定之後,她遮遮掩掩地到衛浴間梳洗,鏡中她看見自己的胸前,有一兩處已轉為黯紅的印記,臉蛋轟地一聲,倏地燒燙起來。

  她輕輕拍打自己的臉頰,甩開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加快速度梳理整裝。

  整理好服裝儀容後,她沒有多餘的時間留戀,拎起包包倉促離開。

  ***

  幾天過去,千雅的生活平靜無波,彷彿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既是意料中的結果,她也努力勸服自己不需太傷心、太想不開,日子總還是得過。

  下午三點多,千雅跑完採訪踏進辦公室,所有同事都用狐疑又曖昧的眼神緊盯著她看。

  「大家午安。」千雅佯裝若無其事地向大家問候,低頭快速走到自己的座位。

  然而眾人不時投射而來的眼光,教她坐如針氈,十分不自在。

  平常如果不出聲,根本沒人察覺到她的存在,今天卻好像對她特別感興趣,顯得格外反常。

  千雅猜不透他們眼裡透露的八卦訊息,到底是為哪樁。

  不過手邊一堆採訪稿待處理,一旦忙碌起來,她也無暇去管別人的表情。

  傍晚六點多,同事把電話轉給她,未了還朗聲補上一句。「是中午打來的那個男人喔!」

  千雅這才明白,自己成為八卦話題的原因,暗中感到好笑。

  她沒多想,以為是工作上接觸過的男性。

  「您好!我是讀創雜誌社的宋千雅。」她接起話筒,以制式的口吻說道。

  話筒彼端傳來男人淺淺的、好聽的悶笑聲。「原來你上班時這麼裝模作樣。」

  「你是……」堂義?!千雅的腦袋猶如劈過一道雷,無法運作。

  「什麼時候下班?我去接你。」

  「……」千雅尚未從極度訝異中回過神。

  「現在過去方便嗎?」堂義又問。

  「不!」千雅答得急切,一抬眼,發現週遭的同事正好奇地盯著她瞧。「你不要過來……」她捂著話筒,音量細如蚊蚋。

  「為什麼?」堂義漫不經心地反問。

  「我還沒下班。」她神色不安、心跳速度破表。

  她避嫌的舉動在其他人眼裡不啻是欲蓋彌彰,八成有鬼!

  喜愛追探別人隱私,大概是記者的職業病,每個人都伸長了耳朵,開始捕風捉影。

  「來不及了,我已經到了。」堂義宣佈。「你下來,還是我上樓?」

  千雅一臉慌張,忙不迭低喊:「你不要上來!」

  「我等你,五分鐘後不到,我就上去。」語畢,堂義獨斷地結束通話。

  顧不得同事的八卦嘴臉,她隨意抓了幾樣物品塞進手提包,就飛奔下樓。以她對堂義的瞭解,他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人。

  依他的身份出現在這小小雜誌社,勢必會引起騷動,如果讓同事知道他們認識,她往後的日子絕不會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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