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緹偎在他懷裡,聽著他那沉穩的心跳聲,感受著他的體溫,覺得自己好幸福。
這時,住在對面的一名婦人正巧從街上回來,一瞧見他們兩人在大門口相擁,連忙跑去跟住在隔壁的婦人說這件事。
她們就這麼站在對面,朝他們指指點點。「真是不知羞,一大早就這麼摟摟抱抱。」
「可不是,我看她啊,以後是嫁不出去了。」
「是啊,誰敢娶這樣的不知檢點的女人啊?」
聞言,厲寰立即轉過頭,怒瞪著她們,「誰說沒人敢娶她?我不是人嗎?警告妳們,以後可不許再說我妻子的壞話,否則我見一個就拔一個人的舌頭,聽見沒?」
那兩名婦人一聽,立即嚇得各自奔回家裡。
方纔在街上究竟是聽誰說厲寰轉了性,變得溫和又有禮啊?根本是瞎說的渾話!往後她們還是最好少在他面前嚼舌根,以免真會沒了舌頭。
厲寰這才轉過頭,看著懷裡的華緹,「妳不能直接住到我家去嗎?」煩啊,他真是受夠了這些三姑六婆。
「那可不行,我必須依循三書六禮,在家裡等你來迎娶。」華緹朝他展露絕美的笑容。
「真是麻煩……那些古人是沒事幹嗎?何必搞出什麼三書六禮來?真是折騰人。」厲寰咕噥著抱怨了幾句。
他向來最討厭麻煩事,但是為了風光娶她進門,不管有多麻煩,他都會逐一為她辦到。
他這委屈的摸樣讓華緹不禁笑了。
一見到她的笑容,厲寰先往左右和身後看去,確定沒有人觀看,這才俯下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等我,我會盡快來娶妳。」
「嗯。」華緹羞紅雙頰,甜甜一笑。
「那我先走了。」厲寰不捨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嗯,小心慢走。」華緹目送他挺拔的身影離開,這才將門關上,看著掌中的那只精美鈿盒,唇畔再度勾起一抹笑。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會是如此美好,而她已迫不及待欲成為他的妻子。
第八章
「聽說了沒?厲寰即將迎娶華緹呢!」
「啥?他們之前不是說要成親了,怎麼還沒結成親啊?」
「上回是華二小姐賭贏了厲寰,逼他要娶她為妻,而今兒個是厲寰主動說要娶她。」
「什麼跟什麼啊?我都被搞混了。」
「就是說啊,一下子說要成親,後來又不成親了,現在又要成親,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啊?」
「誰曉得,說不定這是厲寰使的計。」
「怎麼說?」
「現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和華二小姐之間的關係可說是撲朔迷離啊,如此一來,咱們就會更想弄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因為好奇而常去他開的飯館、酒肆和賭坊,這樣他不就賺進了大筆銀兩?」
「喲,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
「是啊,看來咱們可得對厲寰徹底改觀了。」
「既然你們都知道這是厲寰使的計,那你們還去不去他的飯館、酒肆和賭坊?」
「去,當然去,怎麼不去?」
「就是說啊,我到現在都還沒瞧見剃了鬍子的厲寰呢!」
「我見過一次,真是判若兩人啊!」
「當真?」
「他變成啥模樣了?」
剎那間,開口說見過厲寰的那名男子紛紛被眾人包圍,不停追問著他有關厲寰的事。
華宅裡,華緹坐於庭院的石椅上,看著眼前的這座偌大的宅第。
過去一家人和樂相處的情景又浮現腦海。
爹、娘,大娘、姊姊……他們再也下會回來了,又有誰會料想得到,原是名門的華家竟會落得只剩下她一人的哀戚下場?
原本她總是任由哀傷啃蝕著她,任由悲痛佔據她的心,但是,如今她心底已有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帶給她溫暖,讓她不再哀傷。
她下定了決心,要與過去的悲傷揮手道別,要面帶微笑迎接她與厲寰的美好未來。
這時,門扉傳來輕敲聲,華緹以為是厲寰前來,臉上立即揚起笑意,前去開門,可是,當大門一打開,她瞧見了站在外頭的人影時,笑容立即隱去。
「是你!我不是說過了,不想再見到你?」她冷冷地道,就要將大門關上。
「等等,我些話要告訴妳。」潘晉一手撐著門板,不讓她將門關上。
「我和你無話可說,快放手。」
「妳不聽我說,往後若是吃了虧,可千萬別怪我沒警告過妳。」潘晉神情嚴肅地道。
看著他,華緹眼裡有著遲疑,最後才緩緩開口:「你究竟有什話要對我說?」她索性聽聽他又打算對她說什麼好了。
「今下兒個我瞧見厲寰與一名女子走在街上,他倆有說有笑,而那名女子的小手還緊勾著他的手臂。」
「胡說!」她滿臉不信。
「我可沒胡說。」潘晉笑著搖頭,「我勸妳可千萬別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半句花言巧語,他只給我最真摯的承諾。」華緹怒目瞪向潘晉。
「哈,誰不會發誓?誰不會指著皇天賭咒?發個誓不過像秋風過耳,誰會記在心頭?」
「夠了,你別老是在我面前說他的壞話,我不想聽。」
「不聽就算了,但妳最好多留心啊!這可不是我一個人這麼說,厲寰剃了鬍子後,相貌可真俊,不少女人一見了他便深受吸引,更有人想盡辦法想嫁給他呢!」
華緹緊咬著唇,神情擔憂,心裡極為難過。這會是真的嗎?
見她似乎動搖了,潘晉隨即說下去,「他雖沒什麼教養,但人生得俊,家產又多,時局又是如此混亂,誰還在意其它的事?只要男人有錢有勢,誰不想馬上嫁過去?」
「你……你走!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她用力推開他。
「好好好,我走便是,但往後可別後悔沒聽我的勸啊!」潘晉這才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華緹咬咬唇,沉思了會兒,這才將大門鎖上,往街上走去。
來到人潮擁擠的大街上,她四處張望著,但是放眼望去全是人,又怎會知道厲寰身在何處呢?她竟只因為潘晉所說的話而顯得如此衝動,是否太過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