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正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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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那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之前發生太多狀況了,這一回,絕不讓她獨行。

  李淑兒轉進房裡,準備拿包包。

  「李姐,不用了啦,你一下班就幫我準備早餐,還幫我準備中餐,你一定很累了,趕快去休息。」

  「可是……」累也確實是累了,但她實在下放心她一個人出門。

  「放心,不破幫我辦了手機。」班梓獻寶似地從包包裡掏出手機來,「我不喜歡電話,不過,既然是他送的,我就收下了。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馬上打電話給我。」

  「那……好吧。如果你有什麼狀況,也要馬上打電話給我。」

  「說得好像要生離死別一樣,我只是去做產檢而已,不要搞得我正身陷在恐怖份子的暴力範圍中似的。」揮了揮手,她就出門去了。

  班梓開著車,嘴裡輕哼著歌,遇到紅燈,停住了車子,單手輕撫著依舊平坦的小腹。

  她要去看醫生、要去看醫生呢。

  號志轉為綠燈,她轉動著方向盤朝目的地而去,但卻鬼迷心竅般的,竟開往了郊區,轉進一幢藍瓦白牆的愛琴海風格小屋前。

  班梓錯愕地瞪著眼前的建築,心沒來由的抽緊。

  這裡又不是醫院,她怎會開到這裡來?說要看醫生,結果……醫生?這名詞像極了某種暗示,讓她心神恍惚了起來。

  紅磚牆、綠籐蔓、鏤花鐵門……輕觸著鐵門,鐵門咿呀地被推開,她嚇得退了一步,然而,也許是好奇心驅使,又也許是鬼使神差,她飄忽地踏進了禁區,心中警鈴大作,她卻無視警訊。

  猶若鬼魅牽引般,她停在屋子門前,門鎖著。

  班梓,過來!

  她驀然回頭,空無一人。

  還傻在那邊幹什麼?去拿網子!

  網子?像是有人直接對她的大腦下達指令,她下意識地朝屋子後門走,瞧見了一片池塘,裡頭養子不少魚,仔細一瞧,竟是她最愛吃的吳郭魚。

  這裡看起來不像有人住啊……

  不要忘了,你的命定掌握在我手中的。

  那聲音戲謔而且熟悉得教她想哭,她開始舉步尋找聲音的來源。

  誰,到底是誰?

  誰在對她說話?跑到一半,她突地停下腳步。

  為什麼她可以如此肯定那聲音是在跟自己說話?

  頭痛、暈……

  「喵!」

  貓咪愛嬌的叫聲,讓她驀地低頭,瞧見了在她腿邊摩挲的貓咪,不斷對她喵喵叫,彷彿她是它的主人。

  「貓咪,你叫什麼名字啊?」她蹲下身,輕挲著它的下巴,聽它滿足地發出咕嚕聲響。

  太難猜了吧,要是取英文名的話,有什麼A咪、露西、依莉莎白……如果是我的話,就叫味味,簡單好記又貼切。

  她驀然回頭,偌大空間裡只聞風聲掠過,樹林沙沙作響,沒半點人聲。

  那好像是她自己的聲音呢。可為什麼她會聽見自己住說話?任和誰說話?

  頭疼的跌坐在地,貓咪被她嚇得拔腿就跑,她啟口要喚,卻見眼前的土地被挖過。

  等吃飽飯再告訴你。全部都告訴你……

  不需動手,她清楚知道底下裝著什麼,那是一個紙箱,裡頭裝滿了寶寶需要的小毛襪、小背心、小毛帽……

  為什麼她會知道?

  不是不愛你了,也不是不要你,而是我沒有辦法守在你的身邊……我要你比誰都幸福,比誰都快樂,相信我,再沒有第一一個人像我這般辛勤地禱告著。

  誰在哭泣?

  寶貝,從今天開始,你會很幸福快樂,你會忘了我,忘了所有苦痛,當你再張開眼時,喜悅找土你、快樂纏著你、幸福黏著你、平安愛死你……所以,忘了我吧……

  忘了誰?

  還給我、還給我!

  什麼東西?她想要回什麼東西?

  為什麼哭得恁地撕心裂肺?

  記憶紊亂、層層疊疊,腦袋像是一隻筆洗袋,從一開始的純水,沾上藍、抹上綠、加入紅,變成了一團黑。

  她分不清楚記憶的始末,不清楚哪段才是真實的記憶。

  一段段的記憶被刻意鎖住,一段段的記憶被刻意抹殺,她陷入混亂、恐慌、駭懼、瘋狂……

  在手機鈴聲響起的瞬間,記憶咻的一聲,飛回了她最痛苦的時段。

  請問,你是路不滅的家屬嗎?

  「不要……」她捂起了耳朵,抗拒著。

  路不滅因捲入一起爆炸案,經現場勘查,確定他已經不幸罹難。

  「不要、不要……」班梓痛苦地抗拒著,死命地搖著頭,想甩開這緊黏著她不放的夢魘,卻發覺手上有著溫燙的液體。

  她為什麼哭了?

  她是不是快要瘋了或者……她根本已經瘋了?

  那是她的想像,還是她的記億?

  請節哀順變。

  不要安慰她,她不需要別人安慰,因為她知道不滅沒事,他不會有事的,他說過,要親自迎接孩子的出生,要陪她走完一輩子。

  他活著的,他是活著的!

  情緒崩潰、記憶混亂,她不斷地對空喊話。

  班梓顫巍巍地輕觸淚水橫陳的臉,瞪著包包裡不斷地發出激鳴的手機,目光迷離失焦,拿出了手機,看見上頭來電者顯示路不破。

  她立刻接起手機,「不破?」

  「班梓,你終於接電話了。」路不破在電話那頭明顯鬆了口氣。

  「不滅呢?。」她焦急的問。

  「……班梓?」乍聽見這個名字,他不由得神經緊繃。

  「他沒有回家,他把門鎖上了,我進不去,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去哪?!」她聲淚俱下,「為什麼他不見了?為什麼有人說他死了?他究竟去哪了?把他還給我、把他還給我……不滅!」

  路不破聽得心驚膽眺,電話那頭突地安靜下來,令他心生不安。

  「班梓?班梓!」該死!

  *** *** ***

  她在一片純白的迷宮如遊魂飄蕩。

  沒有入口、沒有出口。

  她沒有被困住,只是不想移動,覺得就這樣呆坐著也沒有什麼不好。她眷戀著這種平淡如水的日子,無悲無痛、無喜無樂,也快要無我了……可是,她昨天又作了一場夢,好長好長的一場夢,悲歡離合,精彩得教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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