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映色?天哪!映色她人……我……我還得趕快再去找她……」杜小月這時總算想到自己就是為了找尋失散的方映色,才險些命喪車輪下。被這男人搞得暈頭轉向,都差點忘了這件重要的事。
她急忙轉身就跑!
只是,杜小月可謂準確無誤地撞進一具胸膛裡,然後她的手被扣住,上頭那熟悉的男性聲音再度響起:「這麼晚了,你還不準備回家?才剛說而已,你就又在做危險的事!」
是東方賀!沒錯!
杜小月猛力掙扎要甩掉他的手,只是仍掙脫不出,於是抬頭,怒視著他。「我必須找到我的朋友,她剛跟我失散,你再不放開我,要是晚一步她發生了什麼事,我就跟你沒完沒了!放開我——」
她又怒又急,深怕方映色發生事情,偏這男人……
東方賀一揚眉,顯然立刻明白發生的事,並且迅速做了決定。
「你那朋友叫什麼名字?特徵?穿什麼顏色的衣裳?」他並不多說廢話。
「你要幫我?!不!不用了!我自己……」杜小月直覺反應地拒絕。
「你在浪費時間!」他盯住她似笑非笑的。
回答他以後,杜小月自己跟自己生悶氣:奇怪,她為什麼要跟他說?她已經打定主意絕不再跟他有任何牽扯,可他似乎並不這麼想……
路藏千簡直像鬼魅似的無聲無息地消失,又無聲無息地出現。她眼皮最多才眨了兩下,就驚覺他已經出現在東方賀身前,彷彿不曾離開似的,杜小月都看傻了眼。
東方賀輕聲對他說了幾句話之後,微點頭;路藏千連眉毛也沒聳動一下,那如面具般無表情的臉依然不曾顯出任何七情六慾。他一旋身,如影子般迅速掠走。
杜小月不由咋舌:「好快的身手!」
東方賀拉著她就走。
杜小月扯著他的手,莫名其妙地喊:「喂!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啊?」她永遠搞不清他出其不意的舉動。
「找個好地方休息。」他握得不緊,但很牢,她別想掙脫。
杜小月乾脆耍賴地硬不肯舉步。「我為什麼要跟你走?我跟你說了我必須去找映色,跟你『找個好地方休息』,就找得到她啊?你以為她會這麼厲害地跑到『好地方』找我嗎?」
「相信我,她會這麼做。」根本不容她抗拒,東方賀摟住她纖細的腰,渾若無物輕易地帶著她走。
「你……放……放開我……」杜小月沒料到他會來這招。甩掉他不成,反被他抱走。
這……這成何體統?雖非光天化日之下,可兩人這等親密的舉動,也夠引人側目的了。
她紅透了臉,努力推他。如此貼近他的軀體,竟令她頭皮一陣發麻,只求盡快擺脫他。
東方賀反而一臉愜意,低頭對她一笑便又抬頭,摟著她,腳下不停地向前走。
「只要你的朋友還在這裡,藏千就有辦法找到她。你以為憑你的方法、身手要如何在失控的人群中找到她?你沒先被人壓扁就算不錯了!丫頭,莫非你還有意見?」
他沒錯過她噘起的小嘴,直盯著瞧。
「難道你的辦法就比我強?」杜小月被他挑起了好奇心,暫時忘了還在他「手上」
的事,不服氣地道。
他的聲音透著笑意:「有沒有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這句話的定義是這樣的:當你有錢呢,就會有人替你辦事。有錢、有人還怕找不到?這方法向來很有用!」
腦筋一轉,向來聰明的杜小月這時當然不笨。「你不會是要重金懸賞吧?」
「聰明!」他笑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臉頰。「散播消息出去。只要有人看到她或知道她下落的,在重金誘惑下,一定會把她帶來,除非她現在已經回家了!」
為了難得一見的慶典,街市仍是一片熱鬧,商家是家家開張,未見歇息,宛如白晝般。
東方賀直接帶杜小月進了一間富麗堂皇的酒樓,店小二將兩人帶上二樓一處垂著簾幔自成格局的雅座。
待殷懃的店小二上了一些酒和小菜告退之後,終於只剩兩人獨處。
「我們就坐在這裡吃喝,然後等消息?」隔著一桌食物,杜小月終於有機會開口問坐在她對面那男人。
「沒錯!難道你想坐在店門口喝西北風?」東方賀淺酌一口酒,凝視著她。
杜小月不讓自已在他的眼神下畏縮,脫口而出懸宕在心裡很久的疑惑。「你為什麼要幫我?」
出人意表的,他竟夾了一口小菜湊到她嘴前,慢吞吞地、輕柔地道:「嘴巴張開。」
杜小月瞠直了眼,差點從椅子上彈出去——他到底在幹嘛啊?餵她吃東西?!
當她沒手嗎?
「你還沒回答我!」她看他笑得賊賊的樣子,更加肯定他是在捉弄她,否則好好地做啥要餵她吃東西呀?!而且他竟又出現那種古怪的眼神,活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吃下我再告訴你。」他的語音溫柔,卻有不容置疑的霸氣。
「這什麼怪條件……」杜小月咕噥著,不明白那是種男女間甚親密的舉動,想想似乎無害,皺了皺鼻頭,張口將它吃了。
他的表情看來十分滿意,更有某種她不解的憐惜。「喂!我吃了,你快說!」在他綿長、一瞬也不瞬的注視下,她差點被那口菜梗到。順利嚥下那口「要命的菜」,她大難不死地趕快追問。
東方賀好整以暇,又露出那邪邪的笑容。「你有沒有聽人說過:『欠人人情,一輩子也還不完』這話?」
她一呆——很好!他就是要這種效果。
「我救了你兩次,外加這次幫你找人,總共三次!我這人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所以呢,你欠我的當然也得還……」他瞇著眼看她,意味深長地道。
這話聽在杜小月耳中,傳到腦子思考,自動變成這樣——你欠我的要三輩子才夠還!
哇!勒索,簡直是勒索!就說嘛,她每回看到他就渾身不對勁,早知道他是那種會趁火打劫、十惡不赦的壞蛋了!剛才還以為他誠心要幫她,對他的印象才好一些,沒想到他一下子露出猙獰的面目——原來,他一開始就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