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你見過他?」杜小月有些彆扭,映色好像很瞭解他似的,竟還替他說話。
她微微一笑:「我是沒見過他,可是從你的描述聽起來,他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了!
而且,小月,好好聽聽你內心真正的話,其實你並不討厭他對不對?你不喜歡做的事,沒有人能強迫你做,你從小就是這樣,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東方公子,你根本不會讓他接近你,就算他用強的,你也不會屈服。小月,你一向很聰明,就是遇到這事迷糊了些……」
第五章
杜小月在外遊蕩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回道觀去。
早上映色的一番話讓她一直想得頭昏腦脹,左分析右分析之下,她竟然發覺自已真如映色所說——她不喜歡的,別人強迫她不來;也就是說,她根本是喜歡他的!
一且承認了這個事實,一切疑問豁然解通。她的臉紅心跳、頭暈目眩只是因為他。
或許,她心底深處早就知道喜歡他的事,只是因為他的霸道,不顧她意願的強攫行為才令她想反抗,令她下意識地掩蓋這事實:其實她喜歡他!只是,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唉!真是莫名其妙呵,她竟然喜歡上他?!
躲在外面一天,天色也已經晚了,她不得不回去。他不可能還待在道觀吧?
杜小月從後門溜進去,經過後院,卻吃驚地瞥見大樹下的石桌旁,有兩個人正聚精會神地下著棋;而那兩人竟是她師父和東方賀!
瞧他們一派悠閒、心無旁騖的模樣,杜小月吐吐舌,正打算悄悄從旁開溜,沒想到一轉身就撞到一個結實的軀體,害她哀叫出聲。
那人迅速扶住了她,冷淡的聲音從她頭頂上傳來:「杜姑娘,你還好吧?」
杜小月立刻瞧清楚那堵肉牆是「大冰人」路藏千!然後,她發現原本下棋的兩人正轉過頭盯著她。
被發現了!她瞪了路藏千一眼,氣呼呼地說:「不好!你沒事站在這裡幹嘛?
當自已是朽像啊?」本來她還可以偷偷溜走的,都是他害的啦!
她偷眼瞧見東方賀正一臉高深莫測地看她。而她師父已經站起來住她這邊走來了。
「我一直站在這裡。」路藏千退了一步,淡淡地說。
杜小月還沒機會找他吵架,她師父已經走至她面前。
「你今天一整天不見人影,又跑哪兒去了?」慧明盯著她問。「去找映色嘛!」她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一大早?天還沒亮?」慧明師太可不打算放過她。這孩子,她還會不知道她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嗎?
「嗯……這個……早起空氣好,順便散散步嘛!」她打混過去,哪敢說出是為了躲東方賀,而且他現在人又正在這裡……
「是嗎?」慧明輕笑一聲。
杜小月咬咬下唇,知道她師父根本就不相信她。旁眼偷瞧一下東方賀,卻見他正含笑凝視著自己;而他眼底似乎瞭然的神情,不由令她呼吸為之一窒,雙頰有些發熱地趕緊別開眼,不敢再瞧他。
她抬起頭,嘟小嘴,忸怩地、低聲地說:「師父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要問人家。
師父好討厭哦……」
慧明笑了,精神耀爍的臉上佈滿慈愛輕鬆的笑意。「既然你明白我什麼都知道,早就應該說實話了。你這丫頭,還想瞞過我呢!」
杜小月挨慧明撒嬌,壓低聲音:「師父幫外人不幫我。你不疼月兒啦?」
「撒嬌也沒用!你這任性的孩子,人家已經等了你一整天了,把他丟在這裡,自己半聲不響地開溜,你以為這種耐性是任何人都辦得到嗎?」
「我又沒教他等我……」杜小月噘嘴。
「可是你知道他會來!」慧明替東方賀說公道話。
「好嘛!好嘛!我是故意的,行了吧?」杜小月討饒不迭的。
慧明總算滿意地點點頭。「乖孩子!」
她轉身向東方賀,向他眨一眨眼,然後緩緩踱步離開。
臨走前,慧明不忘交代杜小月:「等會兒記得帶東方公子過來用晚膳。」因為路藏千又不知跑哪兒去了,所以院子裡只留下兩人。
「今天玩得還愉快嗎?」東方賀仍然坐在椅子上,突然問起。
杜小月看他。「除去早上去找映色,其實我自已一個人閒逛了一天,一點都不好玩!」
她搖頭承認。
「嗯。」他靜靜回視她。
「我想一個問題想了一天,想得我頭痛,都是你害我的!」她末了指控他。
「我?!我到底是怎麼害你的,丫頭?」他好笑地說。
「原來你就是害我莫名其妙心悸、頭暈的罪魁禍首!我想了一天,才終於想明白,映色告訴我的沒錯!」
東方賀眉峰一挑,倏地站起來,疾步至她身前,握住她的小手問:「你生病了?
什麼時候的事?你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現在還頭暈嗎?」他邊說邊將手覆上她的額。
杜小月一呆,連忙抓住他寬厚的巨掌。「你又想害我病情加重是吧?」
東方賀皺眉。
杜小月深吸口氣,抬頭用大眼直視著他,雙頰陡地浮上兩抹淡淡的嫣紅。「你說你……
喜歡我,是不是真的?」
「你有疑問?」他有些搞不清這丫頭要做什麼,又伸手摸向她的額頭,關切地問:
「你說你心悸、頭暈……」
杜小月愈顯嬌羞,而她臉蛋異常的酡紅更令東方賀擔心,看來她似乎病得不輕呢!
「唉呀!我現在頭更暈了!」她乾脆整個人藏在他懷裡,他的胸膛又大又溫暖。
而他身上散發出男性特有的氣息,讓她有安全的感覺。喜歡上他似乎不是件壞事嘛!
她偷偷這樣想。
東方賀那對黑眼睛深遂地凝視著懷中的杜小月,伸出臂膀環住她。「我去請大夫來看看你。」
「大夫?!幹嘛?你生病嗎?」她從他懷裡抬頭看著他,迷糊得大眼眨了眨。
「你不是說你頭暈、心悸……」
「我什麼時候說我生病啦?」她翻了翻白眼,翹起了小嘴,嬌嗔之態盡露無遺,「我只不過是……是因為……」在他炯然雙眼的注視下,她竟羞得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