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喝酒、聽曲子,還有……
杜小月頭皮一陣發麻,面紅耳赤地轉頭,瞟過剛才經過那間房不小心洩露出來的春光——
天哪!笨蛋映色!竟然不跟她說清楚?!竟然讓她以為這裡是種花人家?!她還當她們是賣花姑娘哩!
眼前這個女人到底要帶她去哪裡?房裡……呵呵,精采了!
杜小月突地一把甩開春花的手,拔腿就跑。
「公子!公子!你上哪兒去?公子!你等等我啊……」微一怔忡,那叫春花的女子立刻驚喊出聲,追了上去。
杜小月見路就跑,遇廊則彎,還好她一身男裝可以不累贅地跑得快。聽春花扯高嗓音的叫聲直逼她而來,連房裡的男男女女也探頭出來看。
杜小月心下一慌,只見眼前一個沒點燈的房間,心想應該沒人,於是信手一推,將房門打開立刻閃進屋裡,然後趕快將門關上。
她緊靠在門後,傾聽外面的動靜——一陣匆忙的奔跑聲經過後,沒多久,一切復歸沉寂。
杜小月終於可以大大地鬆口氣了,忍不住埋怨起方映色來:「這算什麼朋友嘛!
害她陷於這種窘境,明天非找她理論不可!被女人追著滿屋跑?天哪!這可是她師父的專利,向來只有師父追她的!想到她師父,她這才想起要糟了!趁著師父、師姊做晚課的時候溜出來這裡玩玩,現在她已經出來這麼久了,說不定師父早發現她不在房裡睡覺的事……喔!被她師父捉到,她肯定會死得非常淒慘!
慘了!慘了!她現在又出不去,完——蛋——了!
杜小月瞪著眼前的黑暗發呆。
突地——一個奇怪的聲響令她全身戒備了起來;這時她才有時間打量她身處的環境——
這房裡完全沒有燈光,只從窗外映進來的淡淡月光稍微使她能看到房裡的擺設。
看情形這是間女子的閨房,一桌一椅都極為典雅而且舒適,再往裡一些,一面薄紗屏風的後面,隱隱約約看得見是一張大床,帳幕垂下,也不知裡面是不是有人?而剛才那突然響起的奇怪聲音好像是從那裡面傳出來的……
杜小月眨眨眼,已經完全適應房裡的黑暗,而且開始好奇地瞪著屏風後大床的方向。
房裡好安靜好安靜,靜得連她似乎部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杜小月忍不住好奇地輕輕往屏風那裡走,儘管她盡量放輕腳步,可她自己的腳步聲在靜默的房間裡還是清晰得令她心驚膽跳。
最後,她終於繞過屏風,停在床前。
她安慰自己……也許裡面沒人呢!干呀這麼緊張?
杜小月可不是個能戰勝自己好奇心的人,於是她伸出了手,悄悄、緩緩地掀開紗帳……
猝不及防地,一隻巨掌從帳裡伸了出來,抓住她纖細的手腕,然後猛力一拉,將她帶進帳裡。杜小月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自己的手似乎被抓住。等她從一陣七葷八素中清醒,才發覺自己的上半身正趴在一個堅硬、結實的『墊子』上;而且更恐怖的是,那個『墊子』還會說話?!
「我不是說過,我不要任何的姑娘嗎?為什麼你還進來?」一個低沉的、懶懶的男性聲音從上頭傳來。
男人?!老天!是一個男人睡在床上,那麼她趴著的這塊『墊子』是……杜小月低呼出聲,忙不迭地要從他身上爬起來,沒想到她腰際一緊,一隻手臂已經壓住她的腰。
而她的手還被他抓得牢牢的。
「放開我!我……我不是這裡的姑娘!喂!你快放開我……」她惶然不安地掙扎著。
在黑夜中,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倒是他那雙眼睛簡直如火炬般,竟在黑暗中發亮似的盯著她,杜小月被他瞧得背脊一陣發寒。
男人似乎沒有放開她的打算,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驀地出聲。「你不是這裡的姑娘?」
「我不是!我說我不是!你……你到底放不放手?!」杜小月耳根一陣燒紅。
她竟然……竟然趴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這要讓人知道,她的名節不就全毀了!
男人繼續用他亮如火焰的眸光打量她。
杜小月則用另一隻手試圖要扳開他的手;只是她在這麼做之前,男人突然放開了他的手。杜小月正感奇怪詫異之際,他那隻手卻已繞到她身後,扶住她的後腦,稍一施力,她的臉蛋立刻距離他的臉不到三吋,兩人之間氣息相聞。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他開口,一股男性特有的氣息鑽進她鼻間。
「我……我……」她已經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連腦袋裡也呈現一大片空白。
這可不是平日的杜小月呵,她竟然被這男人搞得失去思考的能力?!
靠得太近了!這個男人靠她太近了!
她無端地臉頰發燙。
「你已經擾了我的休息……」他的聲音輕柔得簡直要將她催眠。
「呃……」她呆呆的。
「既然被你吵醒了,我不介意和你共享這張床。」那含意可再明白不過了。「什……
什麼?!」杜小月真的不明白。
男人手上稍施壓力,她的頭不由往下降,而她的唇正巧落在他的唇上……他的唇哦,老天爺!
杜小月立刻瞪大了眼睛,張嘴想抗議,而那男人竟然趁機將舌侵入她的口中,他……
他到底在對她做什麼?!
她用力甩著頭。甩開他的唇,似乎明白了剛才他對她做的親密行為是什麼了!
忿怒加驚惶的心情使她全身生出一股力量,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大力將自己推離他的制箍。
只是,她可沒想到她身後還有一方紗帳,她才一站起來,立刻被那紗帳絆了一下。
她大叫一聲,然後一個重心不穩地往地面跌倒,她只感到後腦勺一陣疼痛,眼冒金星……
她昏倒了??br />
第二章
痛!
杜小月意識甦醒後的第一個念頭,只覺得痛——
不知道什麼東西正輕柔地滑過她的面頰;那溫熱而厚賞的觸感,似乎引導她從黑暗朝那一點光明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