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當他知道實情之後.一定會立即與她分手。
別了,我的愛情……
她閉上眼,眼角滴下悲傷的淚水。
第十章
但是——
現在是什麼情形?
「來,靖卉,便當。」
某人剛從餐車回來,把一個溫熱的便當塞入她懷中。
「喔。」楊靖卉呆愣地點頭。
現在他們坐在自強號列車上,正在前往高雄途中。
「要不要喝飲料?我剛才也替你買了你最愛的水果茶。」林宗泓又問。
「啊,好。」
很快的,她懷中多了一瓶茶。
望著膝蓋上的便當,再看看一旁已經打開盒蓋開始吃起便當的男人,還是感覺很不真實,好像在作夢一樣。
會不會等會兒醒來,發現這真的是一場夢?
「你不吃便當,看著我做什麼?」林宗泓吞下嘴裡的飯,好笑地看著她傻愣愣的模樣。從昨天開始,她就是這副傻到不行的呆樣。
「要不要吃一口排骨?味道還不錯喔,我餵你。」他夾起排骨送到她嘴邊,她下意識地張嘴咬了一口。
嚼啊嚼,她猛然驚醒——現在不是吃便當的時候!
「欸你……你真的要跟我回高雄?」她咬著唇,萬分不安地看著他。
「不是我跟你回高雄,而是我帶你回高雄。既然我們打算要結婚了,那麼拜見雙方父母,也是應該的,你擔心什麼?」林宗泓笑著拍拍她的頭。
這正是讓她覺得最像一場夢的地方!
昨天聽完她的沉痛自白,得知她是黑道老大的女兒之後,他不但沒嚇跑,反而默默沉吟片刻後道:
「我們結婚吧!」
「啊?」
「出生在那樣的家庭,不是你的錯,但是那樣的環境太複雜、太危險,我不希望你再繼續待在那個家,如果嫁給我,至少我可以給你一個單純、安全的環境,好好地保護你。再說!!」他面色微紅,窘迫地問:「你不喜歡我,不想嫁給我嗎?」
「我?當然……想啊!」
「那就好!明天我們就南下高雄,我要親自向你家人提親。」
「啊?!」
所以,他們現在才會在這輛往南飛馳的特快車上。
「你……真的要娶我?」她還是覺得好不真實,好怕這只是她的幻想。
「小姐,我起碼說了三遍了。」
他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接著又不捨地吻了她一下。
「可是我的家人很難纏耶,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答應讓我嫁給你。」
事實上,她更擔心他們可能連大門都不會讓他跨進一步,直接在門口堵人了。
他們要回高雄的事,相信陳士助應該早就向家裡通風報信了,現在他們大概早已摩拳擦掌等著要「會見」她的男朋友。
「不要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說服他們的。喏,快吃吧,別餓壞了。」他柔聲催促道。
「嗯。」
楊靖卉心不在焉地打開便當,食不知味地慢慢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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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誇張的豪宅!」
從火車站叫了計程車過來,不到半個鐘頭就到了位於郊區的家門口,一下車,林宗泓就驚訝地大喊。
不是壯觀,不是華麗,而是誇張。
是的,楊靖卉也知道,自己的家真的很——誇張!
「怎麼有人蓋這樣的房子?」林宗泓真是傻眼了,他這輩子從沒見過這樣奢華的豪宅,以前頂多只在圖片裡看過類似的宮殿。
他眼前這棟豪宅,佔地起碼上千坪,庭園大得像公園,鮮綠的草皮和五彩繽紛的花卉都經過專人整理,生氣蓬勃,美得不可思議。宅子的正前方,還有一座大型噴泉,透明的水氣被陽光映出七彩的光芒。
雕花大門內,有條紅色地磚砌成的道路,一直往內延伸,看不到盡頭,好像永無止盡似的,從庭院茂密的林木間,可以看見那棟蓋得像座皇宮的主宅。巍峨的建築,尖塔造型的屋頂,白色點綴金色的超華麗綴飾,金碧輝煌、氣勢萬千,在南部耀眼的陽光下,更顯得燦爛奪目。
林宗泓幾乎無法逼現,瞇起眼,很遺憾忘了把墨鏡帶下來,不然也可以稍微遮擋一下那驚人的光芒。
「你爸爸就在這裡頭?」許久,林宗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嗯。」楊靖卉同情地看著他,他一定受到不小的驚嚇。
「那麼,讓你爸在這裡工作的人,一定很有錢。」瞧瞧這棟房子,簡直大得嚇人。
「啊?呃……」他那麼理所當然的認為,楊靖卉反倒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這就是她家。
「我先通知他們一聲。」
她上前按下對講機,通報自己回來了,雄偉的雕花大門立即應聲開啟。
「我們先進去吧。」她拉著他的手,慢慢地走進去。
走了十幾分鐘,那座華麗的皇宮型豪宅已出現在眼前,而讓林宗泓詫異的是,有四個高大的黑衣男人,像山一樣排成一排矗立在宅子前,一個年紀較大,其餘三個很年輕,他們有的手叉腰,有的手環胸,全都神色不善地盯著——他?!
我做錯什麼了?他緊張地問自己。是剛才進來時,不小心觸摸了什麼不該模的東西,得罪了這宅子的主人嗎?
他不知道,他唯一不該觸摸的,是現在正握在手心裡的那只軟綿小手。
「小子!放開你的手——」
楊虎快步衝下階梯,一個虎拳襲來,逼得林宗泓不得不鬆開女友的手,回身躲避。
「爸爸!」楊靖卉又急又氣,尖叫著去擋父親的拳頭。
原本正打算好好痛揍這小子一頓出氣的楊虎,趕緊收回拳頭,免得不小心打到寶貝女兒。
「爸爸?」林宗泓詫異地瞪著楊虎與楊靖卉。「他是你爸爸?」
不是吧?
他瞪著面前那位凶悍的大叔。超短的平頭、圓圓的鼻頭,肉餅似的大臉、相撲選手似的高壯體格,最重要的是江湖氣息濃厚,滿臉橫肉,絕非善類。
他與她就像粗獷的岩石與纖細的珍珠,根本是完全不相同的種類,這種土匪頭子似的黑道老大,怎麼可能是她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