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武家,你萬死不辭嗎?」風青盈試探。
他毫不猶豫地回道:「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風青盈低笑出聲。「好個忠肝義膽的男人,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這是她的真心話。
「你記住,只要你敢碰小靜一根汗毛,我絕不會放過你。」
冷冷撂下話後,丁奕熙不再理會她,迅速離開。
心急如焚的他只想盡快找到武靜,向她解釋清楚,免得讓她誤會。
第四章
失魂落魄的武靜不知自己要往哪去,只知道一直跑,不想讓丁奕熙找到,不能讓他看到她狼狽的模樣。
剛才丁奕熙與風青盈接吻的那一幕,深深植入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的喉嚨彷彿被硬物哽住,一股酸楚難以下嚥,胸口更像被人緊緊揪住,痛苦得幾乎要喘不過氣!
當她終於停下來時,武靜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抬眼看到一個木造的牌匾寫著「茶社」。學院內有這個社團嗎?她都不知道……
「你臉色很不好,進去休息一下吧!」
一道低柔的男聲從她身後響起,武靜霍地轉身,隨即撞上男生的胸膛。有人這麼靠近她都沒察覺,她實在太疏忽了。
男同學雙手扶住武靜的雙肩,以避免她跌倒,然後再次提出邀請。「來,進去喝杯茶,休息一下。」
的確,她實在需要休息!六神無主的武靜沒有拒絕,任由男生拉著她進去。
本以為會是古色古香的傳統中國茶坊,殊不知卻是英式格調的西式茶座,滿室擺放著玻璃圓桌及雕花鐵椅,不少同學們正在喝茶談天。
在較為僻靜的角落,男同學把武靜安頓在一張空下來的座位後,不久即捧著一個放了精緻茶壺與兩隻杯子的茶盤回來。
「來,喝杯迷迭香茶,可以舒緩緊張、安定情緒。」
名貴典雅的金邊搪瓷茶杯,迷迭香氣味芳香撲鼻,有股令人心曠神怡的感覺,就像坐在她對面的男生一樣。武靜下意識地打量這名陌生的男同學。
削薄的黑髮如嬰兒般柔軟服貼,陰柔漂亮的臉孔有點像女生,帶笑的眼眸調皮促狹,溫柔的笑容賞心悅目,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武靜低頭搜索枯腸,對這名男生全無印象,不過他看來不像是壞人……突地,胸口的苦澀又襲來,她很快拿起茶杯輕喝一口。不錯,茶很香。
「你真是心無城府,不怕我在茶內下藥嗎?」男生突然冒出一句話,唇邊的笑意加深。
「什麼?!」武靜拿著茶杯的手一抖,差點把茶溢出來。
「開玩笑的。」他溫煦的笑容很容易讓人卸下戒心,心不在焉的武靜不自覺地繼續喝茶。
「聽說你沒有加入任何社團,不如加入我們茶社,這裡是個可以偷閒的好地方喔!」男生又為她斟滿一杯。
「你認識我?」她微驚。
「全校數一數二的風雲人物,誰不認識呢!」他眨眨眼。
風雲人物?她也不想呀!武靜這才發現在茶社裡喝茶談天的,幾乎全是成雙成對的男女同學,親密的態度儼如情侶。
「抱歉,我沒興趣……」突地倦意升起,濃濃的睡意襲人,武靜趴伏在桌上,閉上沉重的眼皮,很快地昏睡過去。
「我不是提醒你茶裡下了藥嗎?」男生笑呵呵地自言自語,伸手觸碰她溜滑的秀髮,再撫摸她粉嫩雪白的臉蛋。「你還真是涉世未深,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茶社的大門驀地被人打開,一個來勢洶洶的男子朝他們直衝而來,並且先聲奪人地大喝一句。「住手!」
熊展麟一把打掉男生放肆的手。「你想對她做什麼?」
「手下敗將也想學人逞英雄。」男生輕蔑地哼道:「你想英雄救美嗎?」
不管他的揶揄,熊展麟瞄了一眼空蕩蕩的杯子,心裡有譜。「你在茶裡下了什麼藥?」
「只是讓她好好睡一覺的靈藥。」男生如實回答。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熊展麟一把揪住男生的衣領,怒目瞪眼地質問。
對他的無禮男生不以為奇,從容不迫地扯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如果你想和我動武,我很樂意奉陪,只是你一連吃兩場敗仗的話,教熊家的面子往哪裡擺?」
雖然熊展麟脾氣暴躁又衝動易怒,但並不表示他是個笨蛋,才不會中了對方的激將法。「哼!我才沒興趣和你這種只會耍陰招的卑鄙小人動手。」
熊展麟罵了一句,厭惡地放開手,二話不說地抱起武靜離去。
男生也沒阻止的意思,任由他們離開。其實他也不是真的想對武靜做什麼,只是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逗弄她一下。
瞧熊展麟那副緊張勁兒,難不成眼中一向只有武術的他也開竅了,到了思春發情期嗎?這下可好玩了!
走出茶室,抱著昏迷不醒的武靜走動,熊展麟發覺他們極為惹人注目,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他只好走到校園深處的無人花園,在一棵大樹下坐下,這是他翹課、休息的秘密基地。
把武靜的頭枕靠在自己的肩上,熊展麟看著表,如果半小時之內她還不醒,他就要再作打算了。
不過沒讓熊展麟等太久,武靜很快轉醒。
「你醒了?」
「這裡是……」武靜坐直身子,環視四周綠油油的林子,回想起昏睡前所發生的事情。「是你把我帶出來的?」
熊展麟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你真是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身為武家的人起碼也要有點自覺,怎麼能這麼容易就中了別人的計!」
武靜默默聽訓,誰教她太疏忽了。「他是誰?為什麼要迷昏我?」
「你不知道他是誰?」熊展麟有種想要掐死她的衝動。「你居然連別人的姓名也沒問,就隨便喝下他給的茶?」
武靜不悅地緊抿唇,不用他一再提醒責備,她已經知道錯了。
「你好歹也該對同為四大家的人有點基本概念與認識吧!」熊展麟忍不住又要說教,不明白為何她會沒半點戒心,好像對四大家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全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