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用什麼招式,我只想打倒你,打破你不敗的神話。」熊展麟大言不慚地指著丁奕熙,態度傲慢得教支持丁奕熙的旁觀者氣得牙癢癢。
真是出言不遜的狂妄小子!
丁奕熙緩緩脫下外套,解開白襯衫的領口,並舒展筋骨熱身,反正他也早想領教熊家掌法的厲害了。
副社長很快指示社員,把空出來的道場整理一下。
丁奕熙外表看來修長瘦削,斯文得不像個練家子,想不到襯衫底下還滿有看頭的,感覺真像他老哥,活脫脫是一隻深藏不露的狡詐狐狸!
熊展麟越看他越不順眼,感到氣憤莫名。
「這次的比試點到為止,其中一方倒下或認輸即分勝負。」副社長循例把規則講述一遍。「好,雙方準備好就可以開始。」
熊展麟如一匹脫韁野馬,迫不及待地發動攻勢,第一時間躍上前,凌厲的右掌隨即攻向那張非常礙眼的臉龐。
丁奕熙不慌不忙地側身閃躲,從容不迫地用手肘擋下逼至胸前的掌風,順勢轉身劈出左掌。
勁道十足的掌風快速撲至熊展麟背部,雖然閃躲不及的中了一掌,他卻仍能坐低身子掃出一腿退敵。
瀟灑躍身躲開那一招的丁奕熙,同時踢出一腳,扎扎實實地把熊展麟踢翻,被踢飛倒地的熊展麟反應極快地一個蜈蚣彈,翻起身來站穩腳步。
漂亮的短兵相接,丁奕熙明顯技高一籌,更博得全場的熱烈掌聲與歡呼。熊展麟毫不介意的重整旗鼓,他是遇強則強的類型,而且極其自我的他根本不關心四周的事物,只專注在眼前的對手身上,正因為丁奕熙夠強,才配當他的對手。
熊展麟戰意高昂地再出掌,就在丁奕熙伸手擋下之際,熊展麟出其不意一個反手,擒住他的手腕。
熊家的掌法向來以靈活變化聞名,從不輕敵的丁奕熙可沒掉以輕心,看穿熊展麟的動作後,他巧妙地快速轉動手臂甩掉鉗制。
一直細心觀戰的武靜緊盯著丁奕熙的動作,沒錯過每一個精彩的拆解與進攻招式,倏地覺得自己的武藝遠遠不及他。
自小和丁奕熙一起練習對打,卻從沒看過他真正的實力,因為每回對戰他都沒有使出全力,不管是沒必要還是刻意讓她,他的做法一直傷害了她的自尊,不過儘管傷人,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雖然她曾看過丁奕熙與武道館的師兄比試,但那純粹是切磋練習,不會像現在這樣激烈對戰,非要分出高下不可。
武靜是頭一次看到丁奕熙和外人認真比試,也是頭一遭發覺自己與他的差距,她從沒感到如此挫敗、如此不甘過。
眨眼間,勝負已分,結果當然是熊展麟慘敗,不過敗北的熊展麟不但沒半點洩氣沮喪,反而一副興奮莫名。
「丁奕熙,算你厲害,不過我不會就此認輸,總有一天我會追過你的,你等著瞧,我一定會再來挑戰。」
突然一記拳頭不客氣地朝熊展麟頭頂揮去,阻止他繼續胡鬧下去,而出手的人赫然是那位長相俊美的學長。
「抱歉,舍弟給你添麻煩了。」目前大二的熊展麒,正是熊展麟的兄長。
「不會。」丁奕熙謙虛的回道。
熊展麒向丁奕熙頷首,拉著丟人現眼的弟弟離去,四周的觀眾們也陸續散去,而剛才和熊展麒站在一起的那名學姐,則刻意繞過武靜身邊,用饒富興味的目光深深瞥了眼武靜後,唇邊泛起一個不屑的譏諷笑容。
***
喝!喝!凌厲的拳腳舞得虎虎生風,正在園內勤力練武的武靜,比起平日還要認真。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武爺爺瞥了一眼孫女,向坐在對面的丁奕熙詢問。
「今日熊家二少爺來找我比試,我們在學校切磋了一下。」丁奕熙和盤托出,其實他遲早會稟報武爺爺。
「結果如何?」武爺爺輕撫鬍子問。
「熊家掌法變幻莫測,可惜熊二少未能掌握個中精髓,無法發揮真正威力。」
「年少氣盛啊!」熊家的事情,武爺爺也有所耳聞。
「他真正的目的是武家拳法。」這才是丁奕熙擔心的地方。
「哦!」武爺爺沉吟一聲,閉目思索。
鐵、風、熊、武為中華武術四大名門世家,同樣逾百年歷史的四大家,各有一套自創獨門功夫立足武術界,分別為鐵家腿法、風家步法、熊家掌法與武家拳法。
淵源頗深的四大家素有往來,彼此既是競爭對手,也是良師益友,不時會切磋武藝、比試較量,不過交情匪淺的四大家卻從不締結姻親,這是為了保存獨門武術的正宗與避免外傳之故,四家子弟嚴禁聯婚一直是個不成文的約定。
然而到他們這一代,武家變得人丁單薄,只剩下孫女武靜,因而其餘三大家均興起了合併武家的念頭,企圖脫穎而出成為武術界的龍頭,而聯姻無疑是最有效率且最合情理的方法。
武爺爺當年之所以會替年幼的武靜選定夫婿,就是想要消除三大家的威脅。這幾年大家相安無事,皆因各家繼承人年紀尚小,而現在顯然隨著他們長大,羽翼漸豐,所以開始蠢蠢欲動了。
「鳳凰學院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了。」武爺爺不禁感慨,想當年他與其餘三大家也曾是鳳凰的學生。「難得四大家的繼承人全都齊聚一堂,是個可以彼此切磋琢磨的機會,你要好好珍惜。」
「我知道。」丁奕熙明白他的意思,身為養子的他,絕不能丟了武家的面子。
「你與小靜到底怎麼了?」話頭一轉,武爺爺把憋在心中許久的問題說出口。「這兩年來,你們的關係越來越差,感情越來越淡。」
丁奕熙頓時啞口無言,他也感到武靜離他越來越遠,感情一日比一日差。她的疏離冷淡,他比誰都要來得焦慮,可是每當他嘗試靠近她,她就會退得更遠,害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日漸遠離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