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少……」
看見來人,她又是一愣,沒想到站在門外的人不是霍禹少,而是向來最疼愛她、視她如己出的謝門良。
「孩子,好久不見,你怎麼瘦了這麼多?」謝門良心疼的看著陸菲菲。
「謝叔!」她立即露出喜悅的笑容,請謝門良入內。「你這麼忙,怎麼有空回國呢?」
她十分驚喜,好久沒見到謝叔,說真的,她很想念他。
「你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回來關切?」謝門良看得出來,她又在硬撐了。「不用擔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陸菲菲迅速泡了一杯熱茶招待他,兩人坐下來談話時,她的眼底不經意的流露出一抹倦色。
「我哪有在擔心!」她笑了笑,很勉強,連自己都騙不過的一抹苦笑,怎麼可能騙得了謝叔呢?她不禁暗罵自己笨。
謝門良觀察入微,將她的神情變化全看進眼裡。他豈會不知道整件事情是有人在惡搞,一件單純的合作案,硬是設下圈套,目的為何?以他過半百的人生經歷,難道會猜不透?
只能說禹少這小子太狡獪了!
當菲菲向他報告她和那小子的戀情時,他萬分驚訝,還以為這是上天的安排,特地讓菲菲充當他和兒子之間的調解特使,沒想到幸福表相的真實層面居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陰謀!
謝門良不禁歎息一聲,若不是他察覺事情不對勁,逕自委託在台灣信任的徵信人員持續暗中調查,恐怕他現在也會跟每個人一樣一頭霧水,懷疑菲菲是否真的背叛了職業道德?
他就知道,那小子是不可能如此輕易的原諒他,所以決定利用他珍視的人來報復他!
「你不用再逞強了,所有的事情我都詳細瞭解了,今天下午抵台時,我先進了公司,也臨時開了高層會議,你放心,我已經大力澄清你的清白,公司高層絕不敢動你。」
「不用這樣的!」陸菲菲不由得緊張起來,一旦動用了謝叔的權勢,便違背了她自力更生的原則。「我可以解決的,雖然目前大家都懷疑我,但是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我真的做了那些事,你替我出頭,只怕會太超過了,同事們對我已經有太多的誤會,如果連你都跳出來挺我,天!我真的不敢想像他們會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我。」
「你不用怕,雖然人言可畏,但是我們心胸磊落,又何必在乎呢?」他勸她想開一點。
「我不是怕。」陸菲菲真的覺得好無奈。「一開始我也是不在乎任何評語,只是和他們相處久了,漸漸也有一些感情,希望能和他們和解,既然是同事,就應該要站在同一陣線上,我也很希望遇到困難時有忠實的工作夥伴可以依靠,平時已經被誤解夠多了,我不希望再增加是非。」
謝門良點點頭,表示他懂。
這麼善良的女孩,為什麼他的兒子不懂得珍惜呢?如果一直隱瞞他和霍禹少的關係,不知道菲菲會被那小子欺負得多慘!謝門良再三深思之後,決定要告訴她真相。
「其實……這是一樁詭計。」
陸菲菲抬頭看著他,神情迷惑。「詭計?」
她是有感覺到整件事情相當不對勁,好像有人故意擺陣要陷害她,偏偏那麼巧合在爆發廣告雷同事件時,將她與敵手交涉的照片刊在雜誌上,分明是要引人遐想,教她百口莫辯!
「我派人查過那間雜誌社,這篇報導是他們的主編寫的,他叫吳冠德。」
「吳冠德……我不認識這個人呀!」她慎重的想了又想,還是記不起來這個人是誰。
「他是一個很有才能的人,同時也是我兒子的好朋友。」
「我真的不認識他吧?」陸菲菲實在不瞭解哪裡得罪這位吳主編,竟然挑這節骨眼,用了幾張照片,替她惹出一串麻煩。
「菲菲,」謝門良看著她,困難的開口,「禹少……是我兒子。」
轟的一聲,猶如平地響起一聲雷,她頓時思緒亂飛,心跳加速,血色褪盡。
怎麼可能?禹少竟然就是謝叔日夜牽掛、時常念於嘴邊的兒子?!
這個消息實在太令人震驚了。
陸菲菲驚愣的看著謝門良,半晌說不出隻字片語,眼底閃著不敢置信的眸光,哪裡能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
「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其實禹少是我的兒子,自從他母親自殺那一天起,他開始怨恨我,選擇從母姓,也決定和我斷絕所有關係,當你告訴我有關他的種種,我實在無法向你坦然說出他就是我以前跟你提起的兒子,尤其你告訴我……你們在一起,相愛了,我更是說不出口……」謝門良將滿心的掙扎一五一十告訴她,希望她諒解,他並非有心欺瞞。
陸菲菲勉強自己冷靜下來,細心思索過後,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沒想到……禹少竟然就是你的兒子。」她真的很驚訝,偏偏這是不爭的事實!
「你會怪我現在才告訴你真相嗎?」
她稍微撫平受到震嚇的思緒,搖了搖頭,懂事的說:「你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就像我的親生父親,不僅供我唸書,還給我一份穩定的工作,這幾年來若不是你的照顧,我又哪裡能過這麼安穩的生活呢?對禹少也是一樣,我愛他,更希望你也看重他,現在知道你們的關係後,我只是很驚訝,怎麼可能有任何的不高興呢?」
「但是他對你不是這樣想。」謝門良知道這些話很傷人,但是長痛不如短痛,他決定親手了結一切。「我派人查過了,有人惡意將公司的企劃案轉賣給數科廣告公司,因為中間過程假借他人之手,所以查不出元兇,但是仍然有跡可循,數科廣告公司會進行挖角動作,恰巧又有人跟拍,雜誌出刊的日子選在廣告案爆發之後,順利讓他人產生聯想,一切種種雖然未經證實,但是從吳冠德親自撰寫這篇報導來看,我已經可以肯定,這全是禹少一手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