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做壞事嗎?」
噘起小嘴睨了他一眼,她才旋身打算離開,就聽見他在背後冷言冷語著,「沒想到妳也有這片善心。」
說真的,她一直都很有氣度,也不打算跟他吵,可他每每污辱的口氣,真的讓她心痛又難過。此時,有股氣積壓在胸口,就要爆發出來了!
「對,我在你眼裡就只是淫浪不堪,這樣的女人又怎會有善心,對不?」
裘豹完全沒料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先是一震,跟著輕笑出聲,「淫浪不堪!這可是妳自己說的。」
「你心裡不也這麼想嗎?」瞧他渾身散發出的冷傲活像座千年冰山似的,但是她不怕。
只是,為何看見他那戲謔的表情,會讓她痛苦的想呻吟?
「妳好像很瞭解我?還是瞭解妳自己在大家心底的樣子,既然瞭解,是不是該收斂點?」他緊抿薄唇。
「我如何不收斂了?」
「是,妳只對我如此,因為我不是妳喜歡挑勾的對象,是不?」他俯身向前,望著她那雙澄清的水眸。
說也奇怪,像她這樣的女人應該不會有這麼水亮無垢的雙眼,可偏偏她就是有,而且是這般清澈!
心妍一抬頭,就發現他直盯著自己,立即尷尬的抽回視線,咬著下唇說:「對,就算我真的需要男人,也不會是你。」
雖然他是這麼想,但是經由她口中聽見,還是讓他忍無可忍!
眼看她就要離開,裘豹伸手抓住她,「妳是什麼意思?在妳眼裡,我真的什麼都不是嗎?」
「你很渴望是嗎?」她憤而頂回。
別以為她真是只不會反撲的貓,被逼急了,溫馴的貓兒也會變成一隻凶悍老虎。
「妳──」他利目一湛。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並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如果真是你我父親之間的恩怨,我希望你能說清楚。」她逼視著他。
他深吸口氣,然後重重放開她,俊美冰冷的雙眼再加上高傲懾人的模樣,的確帶給她很大的壓力。
「我在等著,你說是不說?」她仰起小下巴。
他彎起嘴角,狹長的眉卻緊緊擰著,「我怕說了妳會承受不起,江魁生在妳心中的形象會因而破裂。」
心妍深吸口氣,「我沒關係,你儘管說。」
「妳爹和我爹本來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當真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他瞇起眼,「兩人一起前往城裡奮鬥,經營了一家餐館。」
「餐館?」她疑惑地問:「我爹經營過餐館?」
「看來妳不知道的事情還真多。」他疑惑地望著她。
「就是不知道才問你,不要再賣關子了好嗎?」
她祈求的眼神,讓他無法控制又繼續說:「餐館的生意出奇好,接著他們又試著經營各種不同的生意,非常幸運的是連連賺錢,然後就蓋了江府那幢大宅子。」裘豹眉心輕攏,有稜有角的臉上有著複雜的情緒。
「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前住的那幢宅子是我爹和你爹共有的?」她輕擰眉心。
「沒錯,木材場也是,如果以當初的情況而言,你我兩家可說是整個震川鎮首富。也在當時,我爹認識了我娘,兩人相識半年後成了親,跟著生下我。」
「只是我爹一直不知道你爹早就貪戀我娘的美色,就在我六歲那年,妳爹趁我爹不在,奸了我娘……我娘無法承受這種羞辱,在我面前自縊身亡……」說到這裡,他激動得眸底漾出血絲,直逼視著心妍。
在心妍的眼中,此刻的裘豹就像只嗜血的獸,讓她好害怕,畏懼他每一寸的逼近、更害怕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她爹不可能會是這樣的人,絕不是……一定是他弄錯了,才六歲的孩子很可能弄錯許多事。
「妳這是什麼眼神?認為我在胡說八道?」他勾起嘴角,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凌厲地望著她。
「我……」心妍直探索著他眼瞳深處,「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相信囉?」一股血液衝上腦門,使他的手勁不自覺地加大,都快要擰斷她纖細的手腕。
「好痛!我沒有不相信,你鬆開我……」她痛得凝出了淚,望著他怒火驟揚的模樣,一顆心直彈動個不停。
「而我家就這麼毀了,我娘死後,爹將我帶上一座無人山嶺……想要跟我同歸於盡,但我命大活了下來,妳能明白當時我是什麼樣的心情嗎?」說時,他的眼眶已泛著淚影。
她直望著他眼底輕閃的淚霧,想出言安慰他,可又想起自己的爹是罪魁禍首,她又怎麼有資格安慰他呢?
「如果真是我爹……我代我爹向你說聲抱歉。」她吸吸鼻子,聲音輕顫如蚊蚋。
「抱歉?」他瞇起眸,嗓音嘶啞,「光抱歉就可以換回兩條命嗎?」
「我知道不行。」她輕蹙眉心,「可是……」
「江心妍,妳給我聽好,已經沒有可是了。」他終於放開她,踩著重重的步履離開。
看著他獨自離去的背影,心妍說不出那股抽心的感覺,但她自始至終都無法相信爹爹會做出那種事。倘若不幸真是爹做的,那她要如何替爹贖罪?如何解開他心底的恨?
「裘豹!」她追過去,非常懇切地說:「我把江府擁有的一切全都還給你,什麼二東家我也不要了。」
「妳把江府都給我?妳認為妳還擁有嗎?」他冷笑問道。
「我……」是呀!依目前的情況,她一無所有。
「妳什麼都不必再說,等我想好妳可以拿什麼來抵債時,我一定會告訴妳。」冷然的眼望了她一會兒後,他重新邁步離開。
心妍傻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時的孤傲背影,她的腦袋突轉空白,已厘不清日後該如何面對他。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 ***
午膳時間過去了,可是心妍在附近都沒瞧見裘豹的人影。
她轉而問老於,「你見到裘公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