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讀了數十項條例的谷燦,翻到了最後一頁,瀏覽一眼,他皆目欲裂,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麼了?」眾人紛紛好奇地問。
爺爺竟然……他閉上眼睛,深呼吸數次,這才繼續宣讀遺囑。
「本人將名下谷氏集團百分之二十股權,贈與防癌基金會承受享用。」
百分之二十!他白白送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慈善機構!眾人嘩然,沒料到谷勝豐竟然使了這一招。
谷烈聞言皺眉。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一呢?爺爺打算給誰?
其實這對他來說並不是很要緊,因為他收購了谷氏百分之四十一的股權,不論是誰繼承,谷氏都是他的!
「本人將名下谷氏集團百分之三十一股權,遺贈與……」谷燦苦笑著,宣讀爺爺的遺囑。
那最後百分之三十一的股權,由谷勝豐三個兒子均分,整份遺囑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谷烈,谷老爺一塊錢也沒分給他,當然,遺囑中也沒有劭翎的名字。
「陳律師,你為什麼告訴我是姓韋的丫頭?!」谷燦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憤怒的質問。
陳律師早有心理準備,谷勝豐生前已為他料到今日了,只見他不慌不忙,用充滿疑惑的口氣道:「谷燦先生,我跟你說過什麼嗎?」打死不承認,反正他沒有證據。「身為律師,是不能洩露委託人委託的事宜,這一份遺囑具法律效力,谷先生的主治醫生為見證人之一。」
遺囑的訂立需有兩位見證人,除了主治醫生之外,另一位見證人就是陳律師。
「確定谷先生不因病痛或者精神異常,擬定此囑,這是證明。」他出示數件文件,證明這份遺囑的法律效力。
這讓谷家人無從反駁,只能接受事實。
「辛苦你了,陳律師。」谷勝豐的長子突然間像老了一歲,明白他們爭了這麼久,最後卻輸給了老謀深算的父親。
這場戰爭終究是谷烈贏了,不論他們用什麼辦法,也無法動搖谷烈大股東的地位,因為所有人都明白,谷家目前活著的三兄弟不可能同心協力。
「谷氏是你的了。」他拍拍谷烈的肩膀,想起早逝的三弟,他應該會很驕傲吧?真是應驗了虎父無犬子這句話。
「爺爺……」谷烈搗著臉,覺得自己被算計了。
大伙都走光了,只剩他一個人不敢相信的坐在會議室裡。
陳律師慢條斯理的收拾文件,眼角不時瞄向他,不禁竊笑。
果真如谷總裁所料,谷烈打擊很深呢,現在這局面證明老人家沒有看走眼,這個看似不正經的孫子,盡得他老人家的真傳。
「我爺爺教你散佈謠言。」他篤定的看著陳律師。那個老人實在太精了,可惡,自己竟然中計!
「咳。」陳律師忍俊不住,真覺得這對祖孫大鬥法,是他見過最精彩的戲碼。
谷總裁原本屬意谷烈繼承,可谷烈卻以拋棄繼承權對付,既然如此,谷總裁乾脆一點好處都不留給他,計誘他自己來拿,真是高招!
拐了個彎,還是讓老人家順了心意。
「谷總裁還是有留東西給你的。」陳律師微笑道,在四下無人的此時,拿出一封谷勝豐生前委託的信件,交付給谷烈。
他狐疑地接過,拆開來看,沒半秒鐘就被信中的文字給氣得七竅生煙。
「臭爺爺——」他挫折的咆哮怒吼。
陳律師好奇的湊過去看,只見那白紙上只有一行字——你還有得學呢!
「咳咳。」他笑岔了氣,「谷總裁真幽默。」
「可惡……」堂堂Hunter竟被擺了一道,這要是傳了出去,他還能在美國混嗎?「他就不怕小翎危險?」
接著,他又忍不住埋怨起爺爺拿劭翎當誘餌。這太危險了!
「谷總裁說不會。」陳律師笑道:「他信心滿滿的說,他的孫子,不會讓自己的女人陷入險境。」
爺爺還真看得起他啊!「哼。」谷烈哼了一口氣,決定接受事實。
慘了,現在他的事業版圖多了個谷氏,希堯八成會想殺了他。
爺爺現在應該在天上哈哈大笑,得意於自己算到了這一天吧?
唉……
*** *** ***
劭翎從夢中驚醒,倏地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紗帳,她坐臥起身,看看自己身上輕柔飄逸的絲質仿古睡衣,再看看足以讓六個大漢安睡的古典大床。
赤腳下床,柔嫩的雙足踩在長毛地毯上,她拍拍自己的臉要自己清醒一點。
「回來了……」她拿起床尾的晨褸披上,走至窗前,將窗戶推開。
耀眼的陽光灑進室內,照亮了她一身,她閉上眼,享受陽光的親吻,一方面也在逃避。
「呼——」吐出一口氣才睜開眼睛,眼下是一望無際的森林美景,像幅畫般,還有幾棟造型特殊的別墅林立於其中。
「唉……」劭翎呻吟一聲,「不是夢。」她真的回來了,她長大的地方,真慘。
房門被人輕敲,她以流利的捷克語要人進來。
「小姐,日安。」進門的是年輕的女僕,端來美味的早餐服侍她。
美其名是服侍,其實應該是監視。
劭翎皺眉,坐在陽台上的餐椅,一邊看著美景,一邊吃著剛烤好的可頌麵包當早餐。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我的電話呢?」她一邊撕著麵包,一邊詢問女僕。
「小姐,這要經過族長同意才行。」女僕朝她露出同情的神情,「Sorry。」
「唉……」劭翎支著下巴,看著女僕歎息,「艾希莉,能不能幫我個忙?」
「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小姐。」
「借我你的手機。」劭翎激動地道:「只要一分鐘,拜託,求求你!」
明知這麼做會讓自己丟了工作,可她實在不忍拒絕可憐的小姐,這個被關在高塔裡的公主,於是她一時心軟,拿出手機遞給小姐。
劭翎開心的接過手機,馬上播打男友的電話。「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