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肆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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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不要,若教旁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很怕死呢,居然去求來這麼多護身符。」他拒絕。他可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一點也不想讓人誤會。

  「我叫你去拿來,你就去拿來。」她板起了臉孔斥道,眼眶紅紅的。

  他的堅持在看見她一臉難過得像要落淚的表情時,登時瓦解投降。

  「……秦文,去把我房裡的鎧甲取來。」

  「是。」秦文低頭悶笑,快步走出去。看見素來驕縱倨傲的少爺,竟然拿淨小姐沒轍,他就覺得有趣極了,這便叫一物降一物吧。

  秦文出去後,秦嘯凌看著她,說道:「我只是去打戰,又不是去送死,很快就會回來,你別擔心啦。」

  「誰在擔心你了?」她白他一眼,不肯承認。

  搶回他手上那些護身符,她讓侍婢找出了針線,準備為他縫上。

  爹娘相繼離世,令她害怕再失去王親,原本她是被迫前來騰王府的,可這幾個月來秦嘯凌待她還不錯,兩人的關係益發親密了,可以說除了大姐外,他是這騰王府裡與她最親近之人。

  古來征戰幾人回?因此一得知他即將出征後,她心下便覺惶恐,可又無法改變他的心意,左思右想下,只能去為他求來這些護身符,讓他貼身帶著以保平安。

  她要他毫髮無傷的歸來。

  知她只是嘴硬,秦嘯凌揉揉她發項,目光變得柔和。

  「我一定會大勝而歸,你等著吧。」

  祈淨抿著唇,低著頭,遲遲下肯拾起眼看他,片刻,才低聲說:「就算你打了敗戰我也不在乎,我只要……你活著回來。」

  「我會活著回來的。」他承諾。

  *** *** ***

  在祈淨日盼夜盼之下,半年後,大軍終於凱旋歸來,這一仗打得極為漂亮,將敵軍擊得潰不成軍,可謂大獲全勝。

  人民夾道歡迎,迎接那立下首功的少年將領。

  秦嘯凌意氣風發的騎在馬背上,隨同大軍一同接受百姓的歡呼,這支勝利時隊伍井然有序的一直綿延到京城外。

  他們晌午進城,隨即進宮面聖,直到日頭西斜,滿天紅霞,秦嘯凌才返抵騰王府。

  拜見過父母之後,一身鍾甲尚未換下便迫不及待去找祈淨,見著她,他笑瞇瞇的拉著她的手走到馬房。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我是帶你來看我剛得到的一匹寶馬。」來到馬房,他興高采烈的指著一匹通體暗紅色的馬兒,「你瞧,就是它了,它能日行千里,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千里神駒。」他一直想要這樣一匹馬,此刻得償夙願,開心極了,頭一個便想同她分享這喜悅。

  「是皇上賞賜你的?」見他這麼開心,她也感染了這份喜悅,唇畔帶笑。他平安回來了,那就好。

  「什麼賞賜?這是我替他打了勝仗獲得的代價。」賞賜這兩個字讓他覺得彷彿是皇帝那小子施捨給他似的,聽起來就不舒服,這可是他堂堂正正的憑戰績贏回來的。

  她沒同他在字句上計較,定睛望著他。「你曬黑不少。」似乎也長高了些,原本就高大的身軀更顯挺拔威武。

  「男人曬黑才能顯出男兒本色。」他也細望著祈淨,「你怎麼好像瘦了些?」

  還不是因為掛心他而沒什麼胃口,但這種事她才不想讓他知道。

  「這北方天氣嚴寒,我還沒能適應,給凍瘦了。」他是在夏天出征的,直到翌年年後才回來,因此此刻正值逢冬之際。

  秦嘯凌興致勃勃地抱她上馬。「走,我帶你騎馬出去溜躂,讓你見識這馬兒有多神駿。」

  「可適才大姐說今晚要替你接風洗塵。」

  「咱們一會兒就回來。」見她冷得瑟縮,他扯下身俊的披風圍攏在她身上,不讓她受涼。

  見他眉飛色舞、興致高昂,她臉上也染滿笑意,遂不再多言,一起與他駕著神駒,馳騁而去……

  *** *** ***

  幽幽憶及往事,祈淨掩住面容,淚珠從指縫裡一顆顆沁了出來。

  她無聲的啜泣,不敢讓尼庵裡的師父們聽見。

  每思及秦嘯凌一次,她的心便要擰絞一次,因此她才會害怕再想他。「嘯凌,對不住,我失約了,沒有等你回來。現下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就算初時你回來找不著我,心焦如焚,此刻也該平靜下來了吧?」

  半晌,心口的疼痛漸息,她拭乾淚痕,提筆細細描繪那匹被她命名為驚雷的駿馬,畫著畫著,紙上浮現的卻是他駕著那匹神駒時,意氣風發、威風凜凜的神氣摸樣。

  她擱下筆,咬緊粉唇,閉目深深吐息,寧定思緒後,這才拿起鑿子,一刀一刀開始慢慢雕著玉石。

  雕到第三日,已隱約可看出一匹馬的雛形了,接著她細心的在馬兒的左耳上,刻出一枚彎月形的印記。

  第七章

  秦嘯凌身穿一襲黑衣,風塵僕僕的策馬疾馳,來到一座墳塚前,他翻身下馬,悲慟的神色中夾含著一股憤怒,瞬也不瞬的望住那座新墳。

  「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死去?!」他滿眼痛楚對著墓碑怒咆,「你和娘那麼恩愛,你捨得就這樣丟下她離開嗎?你捨得看娘為你終日哭斷肝腸嗎?!」

  回應他迭聲質問的,只有穿林而過的沙沙風聲。

  半晌,秦嘯凌沉痛的喊出已有一年多不曾叫出口的那兩個字,「父王!」

  見主子跪倒墓碑前,一直默默佇立在他身後的秦文也跟著跪下。

  「秦文,是我錯了嗎?我愛淨兒錯了嗎?父王是被我害死的嗎?」抬目望著父親的墓,秦嘯凌憔悴的神色有絲茫然。

  看著這一年來為了尋找祈淨而消瘦不少的背影,秦文搖了搖頭,緩緩出聲,「您愛她並沒有錯,錯的是……你們兩人的身份。」語氣一頓,他接著勸慰,「王爺的死與您無關,少爺無須自責,王爺是在隨同皇上前往祭天的半途身染疫疾而逝,這不能怪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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