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連初晴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下一個動作是立刻伸手摀住口鼻。她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流鼻血?老天!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他笑得前俯後仰,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衝上頭頂。
看到他的腹肌,她竟然流了鼻血!老天!她不要活了!糗大了!
「拿去。」范偉倫走到一旁的衣櫃,抽出一條折疊方正的手帕遞給她,動作自然得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這有什麼不妥。
連初晴立刻伸手扯過手帕堵在臉上,尷尬的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好,也不知道該如何補救。
看她立在那裡像是變成了化石,范偉倫笑著走到一旁按下牆上的鈴,下一秒外面的門便被敲響。
「出去吧,讓管家帶你去洗乾淨。」
連初晴抬頭,就見他已經站在衣櫃前逕自挑選領帶,衣櫃側面的穿衣鏡再度倒映出他的身影,她不敢多看,匆匆向門外走去。
門外老管家已經等在那,用眼神示意她跟著到洗手間,只是人帶到了他也不走,只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瞧。
連初晴忙著清理自己,也就由著他。
「這是——少爺的手帕?」管家盯著她用來擦鼻血的手帕,擰了眉頭出聲。
連初晴緩緩點頭。這問題好奇怪,但她沒多想,此刻用涼水擦了臉才漸漸恢復冷靜,不能回想方纔,他那肆無忌憚的笑容和纖長有致的身材,讓她一想就腦門充血。
「你——真奇怪。」
不明白管家為什麼突然這樣說,她回頭疑惑的望向他。
「少爺有潔癖,從不讓外人進他的臥室,自己的東西更不可能給別人用,可你——」這個女孩卻在一天之內讓少爺連連破例,不是奇怪是什麼?管家盯著面前無比狼狽的女孩,不得其解。
連初晴微微吃驚,望著手上的手帕,不禁皺起眉頭。這是另外一個范偉倫嗎?一個她不曾見過的他。
有時他像惡魔般對她冷嘲熱諷、捉弄她,卻也有孩子氣的笑聲和舉動,還有好心的遞給她手帕,這樣多變的男人……似乎讓她更加無法自拔了。
*** *** ***
車上范偉倫閉目養神,似乎無意說話,連初晴坐在他身側,不時從後照鏡裡偷偷打量他。不可否認他很帥,這也是一千多個日夜她堅持下來的原因之一,只要某天能看到他,那一整天她的心情都會出奇的好,工作更有幹勁,再累也不覺得苦。
或許他沒有說錯,她的確也愛他的外表,但外表也是他的一部份啊!如果能分得清愛一個人到底是愛他的外表還是內在,那樣的愛還是完整的嗎?
所以她分不清,從看到他的那一秒開始,心中就莫名有了篤定,愛上他,愛上他的一切。
有那樣一道強烈的視線盯著自己,范偉倫閉著眼睛卻依舊能夠感覺到,不由得莞爾。她真是個矛盾體,有趣的矛盾體,有趣到讓他輕易改變要攆她走的主意,想看她能死撐到什麼程度。
「我們到了。」車滑進停車場,見他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連初晴還以為他睡著了,便出聲提醒。
范偉倫睜開眼睛,直直對上後照鏡裡她的眸子,只一眼,輕輕抿笑後便開門下車。
連初晴只能用觸目驚心形容剛才他的注視,像在茫茫人海裡抓住她的視線,心臟狂跳,她屏息跟著他下車,隨後快步跟進總裁的專用電梯。
電梯門關閉,一方空間裡只聽到她微微不穩的呼吸聲,抬眼看向站在身前他的背影,她試圖打破尷尬,「謝謝你的手帕。」
「別自作多情,我是怕弄髒了地板。」頭也不回,他的聲音淡漠。
連初晴愣了一秒。跟方才相比,他彷彿變了一個人!但隨後她又漾開笑容。沒關係,以前她連跟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現在他給了她機會不是嗎?這樣很好。
「我買新的還你。」手帕上的血漬恐怕沒那麼容易洗乾淨,而且管家說他有潔癖,未必會要她用過的東西,再說其實她根本不想遺他。
范偉倫聳聳肩,似乎並不怎麼在意,卻突然像想到什麼般的回頭,一是否我要你做什麼,你都會做?」
「嘎?」
「是不是因為愛我,所以只要是我希望的,你就願意做?」
望著他含笑的眼睛,連初晴有些毛骨悚然,一種又要被戲弄的感覺爬上頭皮,可是她的確是這樣想的,不論再難,她都不會屈服,為了證明她真的愛他,於是她點點頭。
「那好,從今天起就這樣。」他笑了,像得逞的孩子般,伸手向她。
「什麼意——」話還沒說完,他的一雙手已經滑過,感覺腦後鼻樑同時一輕,三千烏絲奔洩而下,視線一片模糊,她無措的站在他面前,彷彿沒穿衣服,無處遁形。
范偉倫愣了一秒,望著她散落一頭秀髮的無措模樣,有些驚艷的握住手心的髮簪,緊緊握住。
「拜、拜託!至少把眼鏡還給我,我這樣看什麼都模糊,怎麼做事?」連初晴幾乎哀求道。她近視近六百度,遺有散光,沒有眼鏡等同於睜眼瞎子,他要證明什麼?拿去她的眼鏡和讓她披頭散髮,是想讓她出醜嗎?
「不行,因為……我喜歡。」
嚇!她小聲抽氣。他說什麼?視線不清晰,連同聽覺也開始恍惚了嗎?他竟然說他喜歡?!
「如果你非要在我眼前晃,我寧願看到你此刻的模樣,從今以後,你不能盤頭髮,不能帶有框的眼鏡,如果做不到的話,你知道後果如何的。」
叮咚——電梯到了,門在他身後打開,燈光讓她微微瞇了眼睛,卻也看清他湊過來的五官,一顆心不由得緊繃,很久前如相片般泛黃的一幕在此時重現。
范偉倫微微笑瞇了眼睛,湊近她緊蹙的眉眼,感到她連呼吸都幾乎屏住了,不由得心情更好的補充,「如果做得好,你知道的,也許我會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