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不得罪人嗎?」她不滿的問。
「非必要的話。」
她賞了他兩個字。「小人!」
小人?他愣住了。「妳說我?」
「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是小人是什麼?」她不屑的冷哼。
他不禁失笑。「我只是不想傷害別人,所以禮貌行事——」
「左右逢源,還是小人!」
「我無慾無求,既不害人也不佔人便宜,這也叫小人?」他為自己叫屈。
「喔?不佔人便宜?那這是?」她低首瞧著他扣住她腰際的手掌,。「不是抱,是救,但也未免救得太久了吧?」她譏諷。兩人就這麼親暱地抱躺在地上說話,這時要有人進來,誰會說他是仗義相「救」?
哼,這個道貌岸然的登徒子!
這話像記悶雷打在冶冬陽心坎上,面孔霎時漲紅,快速起身脫離她的體溫,他尷尬的差點忘了回身「救」她起來。
公孫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兒偷偷瞥向他。這傢伙臉紅了?為什麼?
「你答應要帶我上京的,咱們什麼時候到長安去?」鼓起腮幫子,她轉頭問。
他整了整氣息才說:「等爹回來就走。」
「那還要多久?」
「快了。」
「多快?」她可急了,再晚戲都落幕了,李嗣謙那蠢材再笨也不可能拖太久不下手。
「再過兩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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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暗道,一高一矮的兩道身影背著月光走著,不時還傳來低聲細語。
「你可曾有極力想得到的東西?」
「……沒有。」
這麼淡泊?「沒有慾望?」
「慾望?」
「比方說財富。」
「冶家的財富夠我一生吃喝不盡了。」
無慾,那麼……「權力、名利?」
「都是一些虛幻的東西,難換我清心寡慾的無憂生活。」冶冬陽搖了搖頭。
無趣!「美女?」
「我並不好女色。」
「所以你沒有想得到的東西?」
「……嗯,我想應該是。」
唉。「你跟我實在天差地別。」她下了結論。
雖說她也不需要財富、權力、名利,但她慾望更大,她要天地同憂!
「我知道。」他臉上噙著笑。正因這樣,所以才要導正她。
「你真以為改變得了我?」瞇起盈盈水眸,公孫謹嗓音危險的反問。「你當知道,天底下誰陰得過闇帝,而我的陰血正得自於他——」
他不疾不徐的回應,「幼年我也曾經見過公孫夫人一眼,她是溫柔善良的女人,妳的血裡有一半是她的。」
她斜睨他。「我爹爹說我像他多一點。」
「目前為止是這樣沒錯。」這點無庸置疑。
她露齒一笑。「你真的很有把握去掉我的邪性?」
「沒把握。」
「那——」
「我只能看著妳,讓妳少作惡。」自從確定她是公孫謀的女兒後,他更加明白,只要她有心,破壞力會是無遠弗屆的,甚至足以為朝堂掀起驚濤駭浪,為此,他非得看緊她不可,就怕眨眼間她已擾得天地變色。
但百密還是有一疏,因為這丫頭半夜也能溜出來闖禍,唉,雖說他隨後追出,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她已將賭場搞得雞犬不寧。
只因她小姑娘賭錢只進不出,贏得詭異,讓賭場上下當她詐賭,對她亮出傢伙,誰知她不驚也不怕,還數落起賭場的設備差,讓她賭得不舒爽。
這不知死活的挑釁,差一步可就能讓她命喪在賭場保鑣的手裡了,她卻像存心找死似的,還揚言要將賭場給拆了,讓隨後追來的他頭痛出面,付了千兩贖金才將人帶走。
這也就是為什麼此時此刻他會在這秋夜冷風裡,出現在這暗無人煙的小道上了。
「誰要你出手相救的!」她換個話題,不滿的抗議。
「我救的又不是妳。」
「這才讓我氣啊!」
他眉眼含笑,不自覺的多了絲寵溺。「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得罪妳,好讓妳逮到名目找對方麻煩,然後拆了人家的場?」
「你明知我的意圖,還掃我的興!」她生氣的質問。真是活見鬼了,這無趣的傢伙真來礙她的事!
「掃了妳的興,我也付出了巨額的代價。」他數著自己的損失。
「你是活該,誰要你多事!」
他苦笑。是啊,他是活該,淡然無波的日子不過,偏要惹上這丫頭,自己是自我作踐沒錯。
「好吧,都是我的錯,夜深了,咱們回去吧。」他深感無奈的催促。
「哼!我不回去了!」公孫謹任性的別過臉。都怪他老跟著人,讓她連挑了賭場這麼小的事都做了,還失敗,她該怎麼跟爹爹回信?不管啦,她要找新樂子,直覺告訴她今晚有事。
這可讓冶冬陽緊蹙濃眉。「如果妳真不想隨我走,我並不想強迫妳,那——」我跟著妳就是了。
「你想跟我分道揚鑣?」他話還沒說完,她已經忍不住發火。
他不是很愛跟嗎?想到他要棄自己不顧的回府,她就莫名感到生氣。
他沉默的瞧著她突來的怒氣。她怎麼了?
「戰敗了?認輸了?這麼快!」忽然火上心頭,飆得公孫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但就是住不了口。
他淡覷她一記,還是不語。
「哼!」她一跺腳,旋身背對他,貝齒咬咬粉唇。「人家是說暫時不回去,又沒說都不回去了,我想……想你陪我散步,晚點再回去!」她賭氣說。
這傢伙真像木頭一板一眼得教人討厭!
偏偏這麼討厭的人,就是她的剋星!連日來的相處,她也不得不承認,只有他的話會教她聽進心裡,但她就是搞不清為什麼。
現下別說他想看著她,不讓她作怪,老實說,除了作怪,她還多費了心神在他身上。
「夜深,這路上不安寧。」他沉聲說,雖然她的撒嬌教他有些心軟,但因為匆忙追來,他並無帶著護衛,深夜裡兩人獨行,難免危險,他無所謂,但她——不行。
「你有武功吧?」她笑問得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