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他挑了濃眉。
「環珮鈴鐺。」她由內襟裡取出了一隻精緻墜飾。
「環珮鈴鐺?!這不是你爹爹的分身,只要有了此物,這天下無人敢傷你,就連陛下都要懼你三分?」
「對,就是這玩意,這環珮鈴鐺不只是爹爹的分身,也是爹娘的定情之物,當初爹爹將此物送給了我娘,娘過世後傳給了我,這回下山,爹爹還囑咐我要小心保存好,干萬別弄丟了。」
「而你要交給我?」他訝異她竟願意拿出這樣東西給他,這太貴重了,它形同玉璽王印啊!
她點頭,「嗯,就當交換信物,我得你傳家鐲子,你保管我的身份象徵,公平吧?」
盯著她放在他掌心的墜飾,冶冬陽的目光不由得柔了下來。這丫頭願意交出如此的承諾,表示她跟定他了。
「好。」緩緩握住信物,好似緊握住這玩意,他就能緊緊握住她一輩子,兩人不會分離。
*** *** ***
東市街上的著名飯館內,一男一女親密的比鄰而坐,不時交頭接耳,除了幾名女子朝爾雅的公子多看上幾眼,來往行人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不再對兩人行注目禮了。
「喂,你不許我跟南宮輔合作,我唯一人選就只剩那沒腦袋的太子了,你覺得這遊戲公平嗎?」公孫謹往嘴裡塞滿飯菜後抱怨。
「吃慢點,會噎著。」冶冬陽寵溺的盛了碗湯給她。
「奇了,我幹麼聽你的話,我愛找誰幫忙就找誰幫忙,你管不著!」她努力嚥下口裡的食物,喝了一口他送至嘴邊的清雞湯。「你對南宮大哥有意見,是你個人小心眼的問題,我對他可是滿意得很,這人聰明絕頂,最重要的,絕對會認同我的做法。」
「我小心眼?他聰明絕頂?」冶冬陽眉梢高高揚起。
她一面往嘴裡繼續塞東西,一面逕自又問起,「對了,近來我圓了些嗎?」
「一點點。」收回翹高的眉毛,睇她一眼。
「有進步就好。」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她遲早會跟萬安公主或司馬嬌的身材一樣的,再努力一下就行了。
「對了,咱們話又說回來,這事我可不能依著你,眼下我只能靠南宮大哥,不然你都在朝中站穩腳步了,隨時可以接近目標,可我卻還在原地打轉,你說這成嗎?」她又將話題繞回來。
他喝了口薄酒,瞥了她一眼,沒答腔。
「你就別吃這乾醋了,他呢,只會是我的大哥,你別這麼小氣嘛!」
他這回連看都沒看她。
公孫謹不滿了「喂,你別太過分喔,我是尊重你,你可沒權管找愛跟誰交往!」
「沒權?」
「對,沒權!」
「你再說一次。」他凍結了臉孔。
「再說一次就再說一次,你沒……」權……在他的怒視下,最後一個字她伴隨著飯菜吞下肚了。
「哼。」冶冬陽臉色難看。
她吞了一口口水,只要他板起臉,她還真有些怕他,爹爹的剋星是娘,那她的剋星不就是——
不對,誰規定她就不能當他的剋星的?不管啦,堂堂闇帝的女兒,氣勢一定要夠,就算心裡很怕,也要先嚇唬他兩句。
「我不管,我只管東西到手,這件事我自己拿主意!」她假意惱火的站起身,告訴他她也是有脾氣的。
大男人只冷冷瞧了她一記。「不允。」悠悠吐出兩個字。
厚,沒用!她氣結的又坐下。「倘若我非要與他合作不可呢?」想不到男人吃起醋來這麼拗,早知道就不要讓他知道她要找南宮大哥合作。不想承認的是,她明明可以偷偷來,可就自然而然想跟他報備。
「你要我吐血而死嗎?」他斜睨她一眼,表情淡然,心裡卻有些得意,他不介意下狠招,看這丫頭想從他嘴裡磨出一個「允」字,就知道她有多在乎他。
「吐血?」哇,這招比她的嚇唬更厲害!
「想氣死我儘管這麼做。」
「嘎?!」
「吃飽了吧?暮春備好轎子了,咱們走。」他起身。
但公孫謹愣著沒動,腦中思緒又快速的輪轉一遍。
「怎麼,還在想著怎麼謀殺親夫嗎?」
「謀殺親夫?!」她更呆了,怎麼連謀殺親夫都出籠了?
「你這搞怪的丫頭,明的不成八成想來暗的,行,等著氣死我吧!」他將衣袖一拂,踩著步伐離開飯館。
她怔了怔,喝光了他盛給她的湯,匆匆忙忙追了出去。
哪有啊,她又不是在想怎麼偷偷來,她是在想剋星這回事,剛剛本想用氣勢壓過他卻沒用,還記得袁姨說過娘跟爹的事給她聽,呵呵,以柔克剛啊,這應該試試。
當街扣住前方男人的手臂,她不顧他人注目,與他緊貼著走。
冶冬陽不得不注意她。「謹兒,我此刻穿著官服你知道吧?」
「瞧見了。」
他晃了晃手,「有損官威。」
「我是你未婚妻子無所謂。」她非常理直氣壯。
「就連陛下帶著妃子出巡也會顧及體統,不會這麼——」他倏地張了大眼。這丫頭馬上報復他了!
而且還是在熱鬧非凡的大街上。
這下他的官威體統蕩然無存,明日定成為朝堂上的笑柄。
「不會什麼?」她的唇瓣將他熨貼得暖供烘的。
「不會光天化日之下,吻人。」就著她的粉唇說,卻沒有推開這色膽包天的女色魔。
她蹬著腳,兩手索性緊揪住他的前襟,姿勢一百分後,囂張的小舌兒就鑽進他的口裡。
他一愣,大膽的丫頭!
雖然如此,他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享受了佳人的投懷送吻,直至這女色魔意猶未盡的舔了唇,這才結束磨人的香辣之吻。
以柔軟的身軀克制剛強的意志,袁姨是這意思吧?聽說娘是溫柔賢淑的女子,沒想到跟她一樣,必要的時候也會大膽前衛,嗯,娘,我跟你看齊!
「欸?那不是近來才受陛下賞識,破格晉陞成御史的冶冬陽冶大人嗎?他、他竟當眾與女人廝磨熱吻?這、這真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