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他狠戾卻深情的雙眸,她不禁迷惘了。分享快樂的人,聽起來是多麼讓人感動的理由……
「謹兒,你是我的最愛,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在我身邊。」他渴望的凝視著她。
有種感覺,她死去的爹爹也曾經用這種方式愛著她娘……
公孫謹緩緩坐了下來,仔細審視著她的丈夫。
這樣深切的愛,似乎是她所期望的沒錯,但在迷茫的思緒中,卻乍然出現了一個念頭——
她有了爹爹一個就夠,不需要再有另一個陰邪城府的丈夫。
第十章
九拐長廊,纖細的身影坐在椅上,支手托腮沉思著。
良久,公孫謹低首把玩起手腕上的紫玉鐲子,感受著鐲子冰涼的觸感。
這鐲子質地溫潤,真像極了某個人……
她不由得徐徐地望向冬日烈陽。
失神的拿著紫玉鐲子,由手鐲圓心對著天際望著冬陽。
圓心內原本湛藍的天空飄進一片烏雲,接著竟起了細雷閃閃,她微微瞠了眼眸。這天氣變化得真快!
才一個恍神,天際瞬間已是烏雲密佈,她攏蹙了眉心,忽然間一聲響雷當空劈下,將天際一分為二的綻裂兩旁,她倏然一震,腦中猶如箭矢凌空般的也跟著閃過一道光,有些影像清晰了起來——
「既然你已是冶家人……有樣東西你跟我來取吧。」
「有什麼東西要給我嗎?」
「……專門傳給長媳的手鐲,我想先給你,就是可惜冬陽的娘早逝,不能親自交給你。」
「其實……其實這手鐲等我回洛陽再給也不退 」
「這東西早晚要給你,你雖未過門,但先帶著,冬陽見著了就知道我的意思,他不敢欺負你的。」
公孫謹眨了眼,收回手鐲,胸口吃緊的喘息不已。
這是怎麼回事?!
這手鐲不是娘給的,那說話的老爺子是誰?
冶家的人?長媳的鐲子?冬陽的娘?
匆匆起身走過長廊,雷聲持續轟轟作響,她臉色發青,再抬首,滂沱大雨己然狂下,劈哩啪啦的雨聲震得她腦袋也跟著發出巨響,她抱著頭痛苦的蹲了下來,腦海裡多了個聲音——
「這紫玉鐲子都戴在你手上了,還怕我移情別戀啊?」
「聽你爹說,這鐲子意義非凡,傳了十七代了,除了長媳不得外傳,倘若有朝一日遺失了,家族必遭橫禍。」
「沒錯,所以你得好好保管,別害得我死無葬身之地。」
「啊!這是定情鐲子?!」她愕然瞪著緊握在手中的紫玉鐲子。
這是她與那男人的承諾,他不是單戀!
她的頭更疼了,原來這鐲子是他的!
驀然想起那對著她吐血的男人,她全身起了惡寒,極力想擺脫這股寒意,激動的起身奔出長廊,耳邊雷雨聲不斷,她一面奔跑,一面想著那悲涼澳恨的面容。
「你可有想起我?」
那哀傷面容悲傷的凝昭著她。
她說沒有,她對著他狠絕的說沒有!
「你與我到底是什麼關係?告訴我!」
「我們……沒有關係。」
「誰說我們沒有關係,我們是情人!」
「但我不愛你對吧。」
她搖著首,撩裙奔進大雨裡,她不想傷他,也開始恐懼逐漸記起事情。
雨直落,她的心也跟著直落,落進了暴雨中、慌亂而不知所措。
好痛,腦袋真的好痛!她忽然害怕想起過去,那應該是一個會讓她懊悔的過去吧?
抱著劇痛的腦袋,公孫謹用力的甩動,想甩開這一切、直到一道轟天巨響由她面前劃過,劈在聳天松樹上,大火驟燃,眼前的火海宛如駭然巨焰般燒起,火光像也把她記憶外的那道牆燒燬,過往片段霎時鮮活!
她瞪大眼睛、在下一瞬的風馳雷電中軟下身子,跌坐雨中。
「謹兒?」
她冷冷回眸,「南宮輔,你好呀!」
*** *** ***
南宮府邸廳堂上,南宮輔臉色發沉的面對怒火高漲的女人。
謹兒恢復記億後,就不願意跟他回房,堅持要在大廳上說清楚,要不是他摒退一干奴僕,還不給人看笑話了!
「咱們已經成親了。」他不忘再陳述一次。
「那又如何?」她雙眼噴火。
「你不在乎世俗眼光?」
她嗤哼,「那算什麼?」
「早知道你這性子不會在意,那他呢?身為監察御史,能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一提到心上人,她眉眼皆柔,「他啊,我瞭解得很,他視世俗如無物。」
他不住冷笑,「你對他這麼有信心?」
「當然。」
南宮輔聞言更是心上一痛。「好,就算他不在乎我們拜過堂,難不成也不在乎你曾經是我的女人?」
「我們並沒有圓房。」公孫謹冷瞪他一記。
「但他並不知道,他該會在乎接收我用過的二手貨吧?」
「住口!」
「是男人都無法忍受的!」
「我叫你住口!」她怒火高漲,直想撕裂那張嘴。
他笑得猖狂,「哼!事實證明他不要別人用過的女人!」
「他不會在意這些的!」
「是嗎?倘若真是如此,他可以不顧一切帶你走的,但他沒有!」
「因為我失憶了。」
「那又如何?他是對你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更甚的,他是對你們的愛情沒信心?」
她遲疑的沉下臉。「……他一定有理由的。」
「他是有理由沒錯。」一道黑影由屋樑躍下。
公孫謹驚訝的看著這意外出現的人。「尚叔?!」
「小姐。」尚湧對她行了禮。
「你怎麼會來?」爹爹出事了嗎」
尚湧據實以告,「爺要我來殺了冶冬陽那小子。」
「殺了冶冬陽?!」她驀然心驚。
「爺說,這小子沒資格再待在你身邊了。」
「爹爹他——」
「小姐放心,那小子還沒死不是嗎?爺己網開一面,下令那小子不得與你相認,違者殺。」
南宮輔不住狂笑冷譏,「哈哈哈,原來這就是他的理由,一個貪生怕死的理由!
她氣得俏臉煞白。「你!」
「謹兒,你爹爹是什麼人物我並不清楚,但我只知道,冶冬陽可以因為怕死而放棄你,但要是我就絕對不會放手,一旦屬於我的東西,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