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想得到你爹爹的認可,光明正大的帶著你走,但此刻為了孩子,似乎不可能了。」他無奈的搖頭。
難怪她曾暗示過他,拿她的肚子來提親對她爹爹來說不是一條好策,如今看來,果然是下下策。
「唉,我會想到法子補償爹爹的。」得不到爹爹的祝福,她的心也跟著遺憾而顯得低沉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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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是的,爺。」
「嗯……」
「爺,您這是何必?若不要小姐走,攔下她便是,不必自個兒生悶氣啊!」尚湧瞧著主子眉頭深鎖,這情景就跟夫人當年執意生子時愁苦的模樣是一樣的。
「嗟,你這二愣子,懂什麼?!」說話的是袁妞,她是尚湧的妻子,兩人己結婚多年,她一進門就先用力點了自己男人的額頭,先罵笨再說。
「我怎麼不懂了?」他揉著娘子戳痛的頭,還真傻愣愣的問。
「你喔,笨,爺攔得住小姐的人攔不住她的心,小姐若執意要生下孩子,爺又怎能強迫她拿掉?所以留下來只會讓爺更心煩,不如就讓那丫頭跟著未來的夫婿一起離去,只有她身心都健康快活,才能母子平安的生下健康的娃兒,爺這是為人父的用心良苦。」
「啊,原來是這樣。」娘子說教尚湧猛點頭,不敢反駁,在他家,可是女人為大。
「哼,事情也不是這麼容易!」公孫謀嗤笑起來。「我可也不會輕易就便宜了那小子,他平白得了我一個寶貝女兒,若謹兒有一絲意外,尚湧,記得將那小子給我挫骨揚灰,剩下的殘渣再丟進鱷魚池讓鱷魚咬個精碎,末了,連那鱷魚一道給煮了,熬湯來喝!」他目光凶殘駭人。
「……是。」尚湧立即苦著臉應聲。
天地保佑,這小姐一定要平安,若出事,莫說冶冬陽屍骨不保,就連這天下蒼生恐怕也要蒙受災難了。
*** *** ***
今夕星辰燦爛,涼風徐徐。
冶冬陽卻揮汗如雨,十指相互緊緊扣住,久久鬆脫不開。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啊!」廂房內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他隨即面無人色。
「公子,女人生子都是這樣的,您要撐住,可別昏倒了。」暮春在一旁緊張的提醒。
可冶冬陽根本心神俱喪,只是胡亂的點了頭。
「啊——」這次由房內傳來的叫聲更加淒厲了。
他身子不住搖晃了一下。
「公子,不是叫您要撐住,您還好吧?」暮春趕緊上前扶住「軟弱」的主子。
「我要進去,謹兒有危險!」他臉色發青的推開暮春。
暮春急忙阻止。「公子,產房男人進不得,不吉利啊!」
這話讓冶冬陽推門的手稍微頓住了。
「啊!痛死了!啊——」
這回頓住的手哪管什麼吉不吉利,門一推人便快步踏進去,一干產婆見狀大驚失色,而暮春只敢在外頭慌張的跺腳,可不敢踏進半步。
「公子,您不能——」產婆們連忙要趕人。
他手一揮,要她們別囉唆,一雙焦急的黑眸直勾勾望向床榻上因劇痛哀號的人兒。
「謹兒!」他趕至她身邊、面孔只能用慘白來形容。
只見公孫謹滿身熱汗,痛得瞼都扭曲了,瞪著他的眼兒發直。「我不生了……」
「好,咱們不生了!」他教她的模樣嚇呆,馬上符和。
「那……肚裡這個現在怎麼辦?啊——」她痛得扭動身軀,冶冬陽驚恐的瞧著滿床奔流的血。
「謹兒!這個咱們不要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他聲音發顫地吼。
「可是……來不及了。」她痛得連眼角的淚都被逼得到處竄流,血、淚以及汗交織成一幕怵目驚心的畫面。
他停了呼吸。「胡、胡說,怎可能來不及,產婆,這孩子我不要——」
「啊——」他話還沒說完公孫謹淒慘的叫聲又響起。
握著她的手僵硬得宛如石頭,治冬陽無法動彈,甚至因緊繃過度而發出了「嘎茲嘎茲」的聲音。
「我娘……生我時也是這樣……」
「你跟你娘不一樣,她身子不好,你到生子前都還跟著我四處遊歷,你的身子比任何人都健朗,不會有事的!」他白著臉說。
「可是為什麼生了那麼久……孩子都不出世?」她已經嘶吼到虛弱了。
「這是因為、因為——」他呼吸急促的瞪向產婆們,產婆個個無奈的搖頭,但忙碌的雙手沒停過,一會幫她擦汗,一會幫她催生。
這該不會真有問題吧?
霎時他血液倒沖,雙唇發紫,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若我有個差池,這孩子就——」
「住口!」冶冬陽臉色狂暴了起來,那暴怒駭人的神情就連產婆都嚇得忘了自己該做什麼。
「你別怒,我只是想先做安排……」
「你若敢有差池,我就自己回你爹爹那送死,讓他老人家將我雙眼挖出,剝皮去骨,屍體餵狗!」
「啊!我……我不敢了。」
「不敢就給我好好的生!」他怒火中燒,陰鷙的神情使得他原本的斯文俊容顯得恐怖至極。
「是……」公孫謹嚇得臉上還掛著熱淚,卻忘了滴下來。
「用力生!」
「好……」
「使力生!」
「嗯……」
「生了沒?!」
「嗯……啊——」
「哇——」
「生了,生了!恭喜公子、公主生了,她被您嚇得生出來了!」在娃兒探出頭,「哇」的一聲驚天大哭的同時,產婆也跟著興奮大叫。
這一聲生了,教冶冬陽著實鬆了一口氣,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不斷輕輕擦拭妻子臉上的汗,產婆先是讓母親看兩眼孩子,隨即帶著孩子去清洗乾淨,不一會將孩子抱回,遞給孩子的父親。
抱著娃兒,冶冬陽疼愛的逗弄著。「咱們可以回去見你爹爹,向他老人家請罪了。」
公孫謹皺了眉,聲音有些氣虛,「但是你還有兩條人命沒解決,咱們怎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