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謙臉色立刻大變。這女人怎麼知道他要這麼做?他隨即看向冶冬陽。這怎麼回事?是他說的嗎?難不成他真想結這婚,往武惠妃靠攏?
「太子,皇上賜婚可是大事,若真有人鬧場,弄不好是死罪,待會若真有個什麼事,你可得躲好,千萬別受到牽連,否則就別怪本宮保不住你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警告。
這沒腦袋的太子以後再處置也不遲,當下先抓住冶冬陽這條滑溜的大魚再說,這婚是一定得結的。
太子原本就懼怕武惠妃,現今連要做的事都被人點出,當場嚇得臉色發青。
而冶冬陽剛毅的面容也是一片鐵青。慘了,他沒料到武惠妃已經起了疑心,他的計劃全教那丫頭給破壞了!這丫頭怎能毀約?說好互不妨礙的!
吉時一到,一陣號角喧鑼,該是拜堂的時刻,也該是有人來鬧場之時,但這會恐怕不會有人來了。
他沉著臉,在武惠妃的監視下步入禮毆,牽起紅綾,瞧了公孫謹一眼,接下來就看她了。
「一拜天地——」
正要拜堂之際,眾人忽然起了一陣騷動,原來是日理萬機的皇帝親自趕來為愛女主婚了。
玄宗在隨侍的保護下來到冶府廳堂,坐定後,凝重的表情與四周喜氣洋洋的氣氛明顯格格不入,眾人見狀,開始竊竊私語的揣測不休。
難道陛下趕來不是要為萬安公主主婚?
「陛下,您說過下來的,怎麼興致一起又來了?」武惠妃雖然覺得他臉色不對,但今天這場合算是她武惠妃嫁女兒,陛下能親自蒞臨也算給足面子,她樂得嬌呼。
「這婚不用辦了。」玄宗一開口就嚇壞眾人.
「不用辦了?!」武惠妃是第一個被驚得臉色全變的人。「皇上賜婚豈是兒戲,怎能說不辦就不辦,陛下忘了?君無戲言啊!」她慌亂的說。
陛下是吃錯藥了不成,怎麼婚禮當中突然來這一遭?!
眾人紛紛驚愕嘩然起來。
「住口,都是妳滿口胡言,朕差點教妳給騙了!」他怒極。
他得到消息匆匆趕來,幸虧來得及。
陛下從沒用過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她嚇得呆掉。「陛、陛下?!」
「妳給朕住嘴!居然敢騙聯萬安與冶卿家是情投意合,卻沒告訴聯冶卿家其實另有愛人,妳!妳這該死的愚婦,真是氣死聯了!」
愚婦?陛下罵她愚婦?!她更震驚了。「陛下,那冶冬陽剛剛已經親口說他與其表妹僅有兄妹之情,就算他真有其他愛人,那又如何?咱們萬安可是一國公主、陛下愛女,成這個親難道委屈他了?」
「還敢說,妳讓朕親口下旨賜婚,就算冶卿家真有不滿能說嗎?妳害朕差點鑄下大錯棒打鴛鴦了!」他氣得說不出話。
「陛下的意思臣妾實在不懂,若陛下真覺得拆散他們不好,大不了將那什麼表妹收做冶冬陽的小妾,這問題有法子解決,有什麼大不了到要撤婚?」
「妳還不快閉上嘴,妳竟敢要皇叔的愛女做小?!」他暴怒。
她愕然不解。「皇叔?這天下就數陛下最大,有哪個皇親的女兒比陛下的親生女兒重要?」
「妳不只是愚婦,還不知天高地厚!」
從來都被嬌寵著,沒被陛下這般怒罵過,還是當著眾人面前羞辱,武惠妃火上心頭,這口惡氣怎麼也不甘心。「陛下倒是說清楚,臣妾是如何愚蠢,怎麼不知天高地厚了?」憑著寵妃的身份,她不顧皇威,與皇帝沖了起來。
「這事朕還沒治妳欺君,妳還敢鬧!」玄宗佯怒,畢竟對這妃子他向來是寶貝著,這會罵她是護她,她可千萬別搞砸了。
「想來陛下是有意羞辱臣妾了?既然如此,陛下就治臣妾個死罪好啦!」沒看出玄宗的別有用意,她拉不下臉,就如平日的驕蠻一般嚷著說。
「好啊,有何不可。」一個小丫頭由人群裡跳出,嘻皮笑臉的回答。
眾人莫不倒抽一口氣,哪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敢在圍君面前放肆?
但令眾人更為吃驚的是,皇帝一見到她的面,驟然變色。
「妳是誰?好大的膽子,竟敢口出狂言,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場合,妳面對的是什麼人!來人啊,把這放肆無禮的丫頭拖出去斬了!」武惠妃怒火攻心,就要殺人。
「住手!誰敢動謹兒一根寒毛,全都得死!」玄宗連忙沉聲低喝。
武惠妃氣憤的說;「陛下,您說這是什麼話?這丫頭竟要您處死我,您還怎能饒她?」
「咦?不是妳自己求死的嗎?我不過是成全妳,妳發什麼脾氣,難道妳這要死要活是假的?」公孫謹冷笑,人也一個跨步走向冶冬陽,挨著他仰起俏臉,朝他頑皮的眨眨眼。
莫非這丫頭就是冶冬陽的表妹愛人?!「妳這死丫頭,進了鬼窟也死不了,現在還敢來作怪,別以為冶冬陽護得了妳,本宮不會放過妳的!」武惠妃怒極脫口而出。
「果然是妳將我丟進鬼窟的。」她瞬間寒了臉。
玄宗已淌下冷汗。「什麼?妳曾將謹兒丟進鬼窟?!」
「一個野丫頭敢跟萬安搶男人,本來就該死,臣妾只是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懲戒罷了。」她猶不知死活。
玄宗緊繃了臉。「妳再不住嘴,朕就真的保不住妳了!」
武惠妃這才發現他的異常。陛下認識這丫頭,開口就知她叫謹兒,而且……他忌諱那丫頭?
她開始渾身起了冷顫。「敢、敢問陛下,她是……」
「我自己介紹吧,我呢,叫李謹,也喚公孫謹,不過我爹爹說姓李姓公孫都隨我高興,至於我爹爹認祖歸宗後改稱李謀,在這之前,人人都稱他公孫大人,公孫謀。」這話只說到一半,所有人就已面如死灰,等真正提到公孫謀三個字時,眾人已瀕臨魂飛魄散的階段了。
原來這小丫頭竟是當年權傾一時的闇帝公孫謀之女,這就難怪了,難怪陛下的態度會如此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