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間,他轉過身,彷彿擁有夜視能力般,毫無偏差的拉住她撤回的手。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黑暗中,他的雙眸隱隱發亮。
「我、我們結婚了,如果你不喜歡,不想和我……我可以到客房睡……」她好想哭,可是語調極力維持正常,她不能再讓他為難了。
過去男人總是一見面就想直接帶她上床,她本以為在這樁對他極度不公平的婚姻裡,除了用金錢彌補他之外,她的身體至少也是男人想要的,可沒想到他會連碰也不碰她。
是嫌棄她嗎?他以為她的身體被很多男人碰過,所以嫌棄她嗎?
「不喜歡?不想?」任家佑心裡暗歎,她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嗎?她完全不懂他隱忍得多辛苦,只為了給她多點時間作心理準備,她竟然將他的好意曲解成不喜歡,不願意?「我只是以為你需要一點時間適應我們的關係。」他啞著聲,再給她最後機會。
他以為她需要時間適應?!
原來不是嫌棄她,而是體貼她?
「沒……不用,我……」她有些結巴,受傷難過的感覺瞬間散去,老天,她這樣會不會很不知羞恥?這樣是不是就是勾引男人?「我……你忘了,我需要一個孩子。」最後,她總算想到這個理由。
「一個孩子……」任家佑覺得被潑了一桶冷水。「是啊,我忘了你需要一個孩子好穩固你的繼承權。」所以她要,不是因為她想,而是因為她不得不要,好一個足以讓火山冰凍的領悟。
「嗯,是、是啊,我需要一個孩子……」她吶吶低應,天知道剛剛她根本沒想到這點,可是想到自己的感覺,想到自己的舉動,想到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在向他求歡,覺得她很不知羞恥時,這個借口就這麼脫口而出,生怕他嫌棄她。「我、我很乾淨,我真的沒有勾引過男人,我……還沒有……還沒有……」
他用食指點住她的唇,為她話裡澄清證明自己清白無瑕的意思覺得心痛得要命,也因此清醒過來,理解了她在擔心什麼。
過去那些男人的言語和舉止,旁人的誤解和流言,在她心裡造成的傷害和陰影,比他知道的還要嚴重。可是她表現得很堅強,只有在擔心他會不會誤會她的時候,才稍稍顯露出她的不安,眼神流露出那令他心痛的脆弱。
現在,她又這樣,這個傻女人,到底要讓他為她心痛到什麼程度?
既然他的好意被曲解成嫌棄,那麼他也毋需壓抑自己對她的渴望了。
他撐起身子懸在她的上方,定定的望著她良久,才伸手打開床頭櫃的小燈,看見她臉上的淚痕。
低歎一聲,低頭吮去她的淚水。
「既然你還不累,那麼今晚我可不會簡單放過你,你要有心理準備。」他凝望著她,宣告著接下來會有個怎樣激情狂野的新婚之夜。
她望著他,然後,為他眼底溫柔深情的眼神而迷醉。
是錯覺也好,是夜的魔力也罷,這一刻,就讓她當作他是愛她的。
輕輕拂開她額上的發,食指順著她的臉形滑下,感覺到身下的她微微輕顫,專注審視她的眼,確定不是害怕,他安下心,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喜歡?不想嗎?呵!
「我會讓你知道,你的猜測錯得有多離譜。」他低喃,然後吻上她的唇。
*** *** ***
清晨,天微微亮,任家佑便已經醒過來了。
他沒有馬上睜開眼睛,只是靜靜的躺著,感受著依偎在自己懷中的柔軟身軀。
渴望了許久的夢,如今就在他的懷中,一夜的纏綿,在早晨醒來,竟讓他有著些許的恐慌,害怕所有的一切,只是一如這一年多來不時重複上演的夢境,睜開眼,美夢便宣告結束。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圈縛著她纖細柔軟的腰身,緩緩移動,掌心貼上她的背,輕輕的游移,溫熱細嫩的膚觸,讓他的心漸漸踏實。
微微的睜開眼睛,她就在眼前,麗容睡得安穩,紅嫩微腫的唇瓣顯示出昨夜的他是如何的放浪,他像吻不夠她似的,又像是要彌補這一年來的渴望般。
動情地將臉埋進她的頸間,深吸了口氣,吸進了她身體動情的芳香。
大掌慢慢的來到她柔軟豐盈的胸前,溫柔的,似有若無的揉捻撫弄,感覺到她胸前的蓓蕾堅挺了起來,他受到誘惑地俯身品嚐,舌頭勾舔旋弄,無法饜足的吸吮,飽嘗了一邊,再移到另一邊,給予公平的對待,順勢帶出了她喉間一聲低吟。
她無意識的蠕動貼近,他知道她即將醒來,於是停止愛撫,大掌回到她的腰間,恢復成他剛醒來的姿勢。
果然,一會兒,感覺到她動了動,低吟一聲,長睫微微的揚動,明媚的大眼帶著惺忪迷糊的神情慢慢睜開,在她睜開前,他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尚未醒來。
孫珮雯睜開睡眼,被近在咫尺的俊顏給嚇了一跳,然後想起昨夜的狂野,絕麗的容顏泛出一抹艷色。
老天,在最後她真的哭喊著乞求了他嗎?那難以遏制的呻吟,那控制不了的淫蕩哀求,真的是出自她的口中嗎?
就連剛剛,她好像還作了春夢,明明昨夜經歷了一場淋漓盡致的激情歡愛,剛剛竟然還夢到他的愛撫,感覺到那無法抑止的慾望又在她體內燃燒,現在依然尚未熄滅。
那般的狂野,那般的激情,怎會是個無趣的男人會擁有的呢?
她該是最瞭解傳言不可信,沒想到自己卻還是落入一樣的窠臼,信了旁人對他的看法。
凝望著他的睡顏,她忍不住抬起手,用食指輕輕劃過他的眉、眼,她發現他的睫毛好長,可能與她不相上下,劃過他挺直的鼻樑,在他唇上停留,順著他好看的唇形劃了一圈,這個男人,是個極品。
而這個極品,是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