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附近有一家KOHIKAN珈琲館,他們的餐點我覺得還不錯,可以嗎?」
「可以。」他不挑食,也不是非珍饈佳餚不可。
兩人步行前往KOHIKAN,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一個靠窗的角落位置。
他為她拉開椅子,看見她有些訝異的表情,他依然漾著一抹淡笑,不冷不熱的。
她輕聲道謝,坐下後,將包包放到內側的椅子。
「他們的姜燒和風雞排餐不錯,雞腿排是用烤的,滑嫩不油膩,還有搭配的和風薑汁味道很棒,你可以試試。」她等他坐下,服務生送上Menu時,微笑推薦,已經不似方纔那麼緊張不安和焦躁了。
「好。」他將Menu闔上,交還給服務生。「我要姜燒和風雞排餐,謝謝。」
「我要一個梅子燒雞簡餐,謝謝。」她也將Menu交還給服務生。
等服務生離開之後,他才開口,「你想要用餐前談,還是餐後?」
「等他們上餐需要一點時間,我想就利用這點時間先簡單的做一個說明,等餐後我們再來談細節,好嗎?」她客氣的詢問。
「請說。」任家佑點頭同意。
孫珮雯立即從包包裡拿出一張A4大小的文件推到他面前。
「我知道自己看起來像是什麼樣的女人,」一副適合當情婦的臉,「可是我不是,我也知道片面之詞並無法證明什麼,所以為了讓你安心,我這邊有一份婚前協議的草擬文件,主要有幾個要點,第一,這樁婚姻必須維持至少兩年,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事先簽好離婚協議書,當作是給你的證明,滿兩年之後,你隨時可以離婚。」
任家佑眼神閃過一抹銳芒,沒有發表意見,只是拿起那份草擬協議,並示意她繼續。
「第二,必須生下一個孩子,離婚之後,你無條件放棄孩子的監護權,如果你願意,我不會限制你來探望孩子,甚至可以偶爾讓孩子和你小住一段時間,當然,這是在你願意的前提下,如果你不願意,我保證,我和孩子都不會打擾你。」
他眼底的神情染上一抹冷意,垂下眼睫,將看完的草擬協議書放回桌上,伸手拿起水杯,藉由喝水的動作,遮住他冰冷的眼神。
「第三,結婚之後,我會給你五百萬,生下孩子之後,我會再給你五百萬,離婚時,我會給你一千萬,這樁婚姻裡,你可以得到兩千萬的報酬。」這種優渥的條件,她相信以一個普通上班族來說,是非常讓人心動的。
「以上,就是婚前協議的主要內容,至於其他細節,或者你有什麼條件,我會聯絡律師,到時候我們再好好的談一談,如何?」
任家佑抬眼默默的望著她,沒有說話。
就在她覺得有些窒息感時,服務生送上他們的晚餐,她鬆了口氣,卻也懸著一顆心,揣測著他會給什麼答案。
兩人默默的用餐,他不說話,她當他是在考慮,生怕他會拒絕,於是她輕聲地道:「也許你會覺得要和我這種人結婚太委屈,覺得兩年太長了,可是我保證,婚後我不會干涉你的生活,你可以一切照常……」
他抬眼望向她,她立即閉上嘴,心臟卜通卜通的敲擊著胸腔,他……要拒絕了,考慮結果,他要拒絕了,是吧?
她知道的,像她這樣的人,沒有男人會願意娶她的,她已經習慣了那些曲解,習慣了那些惡意,習慣了被侮辱,被……拒絕。
她眼底的不安他看得一清二楚,那無奈、委屈、不安的神情,讓他想起了這一年多來他眼中看見的她,心底的怒氣漸漸平息下來。
這些內容,與其說是婚前協議,不如說是一份她給結婚對象的保證和酬勞,不是目的達成之後便亟欲擺脫對方,而是認為對方會怕她就此纏著不放,所給予的保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因素,需要短時間內結婚,並生下孩子,才會讓她做出這種向陌生男人求婚的事,他卻卑鄙的趁人之危,將這個機會把握下來,甚至刻意忽略自己另一個身份有可能會為她帶來的危險!
他,是聯星集團副總裁特助,也是「天地幫」的「四方」之一——南。天地幫並非黑道組織,它的定位,更像是清道夫,身處灰色地帶,像是一個擁有最棒的才能智慧與財勢的任性小孩,由著自己的高興,周遊於黑白之間,嬉鬧得黑白兩道的人眼花撩亂,卻又拿它沒轍,不知該如何處置,而聯星集團存在的目的,就是為隱於暗處的天地幫提供不虞匱乏的資金援助。
他根本不該將她拉進自己複雜而危險的生活中。
如果他有點良心,現在就應該趁勢拒絕她。
可是,她那受了傷卻依然倔強不認輸的表情,她那脆弱卻依然佯裝堅強的眼神,她一副習慣了被拒絕、被傷害的模樣,讓他心口又泛起一股熟悉的疼痛。
他對她的渴望太久、太強烈了,遠觀時,他的意志力尚能勉強克制,不讓自己介入她的生活;可當她就在眼前,將他可望不可及的夢親手捧到他的面前獻給他,他就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只能一頭栽入了。
就算只有短短的兩年,他也不願放過!
「你知道我在聯星集團的職位是什麼嗎?」
「我並不在意,你也毋需妄自菲薄,就算只是大機器裡的一個小螺絲帽,也都是機器不可或缺的存在。」
妄自菲薄?他?呵呵!
「所以你不知道。」不僅不知道,甚至認為他只是一個小職員,也難怪她會認為兩千萬對他來說是個優渥的條件,殊不知他每天能動用掌控的資金,是這個數目的好幾倍。
「哦,那……」孫珮雯突然想到他的職位有沒有可能很高?「請問,你的職位是什麼?」如果職位很高,那怎麼辦?他一定不會答應的!
「只是一個小助理罷了。」善於察言觀色的他,看出了她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