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一路印下火痕,來到她嫩白敏感的耳垂。
「我確定……我想佔有你是認真的……」他輕喃著,濃重狂熱的鼻息侵擾著她裸露的頸肩。
紀昔蘭的理智在這場雷霆萬鈞的狂浪中被喚醒了一點,她的頭埋在他的頸窩裡輕擺。
「不……不對……」谷浩臣──她怎如此輕易屈服在他懷裡?她該推開他的,卻……
「我想好好認識你,不止你的唇、你的心,還有你的身體……但不是現在!」
他溫熱的唇戀戀不捨地離開她雪白的酥胸,手指替她重新掩回方才被他挑開的衣襟。
凝視著她赤紅如醉的臉蛋,除了強烈的肉體慾望外,一抹憐惜的情緒竟悄悄佔領他的心,也因此令他不得不緊急煞住接下去的動作。他從來沒有在得到一個女人後,還渴望得到她的真心,而這個例外出現在他懷裡的小女人身上;他不要她在第二天醒來後悔!
紀昔蘭確實地知道他在她身上製造出了怎麼樣的波瀾與衝擊!谷浩臣替她掩同衣服的輕柔動作,更讓他的心莫名地湧上一股酸楚。
在她響應了他的吻之後,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經淪陷了──她甚至還看不見他,這個倨傲、剛毅的男人就這麼輕易攻潰她的心防,侵佔她的領域。他的存在強烈得令她無法忽視,她的心、她的耳朵、她的一切感覺,都在不知不覺地追隨著他的聲音、他的腳步、他的動靜;她一直不敢承認這個事實,而今……
「為什麼……這麼對我?」咬了咬下唇,她毅然抬頭面對他。
「相不相信你能令我產生渴望?」他問,而話中含藏的某種深思令她不由一怔。
她自知全身上上下下唯一的傲人優點,就是她的腦袋。渴望?紀昔蘭搖頭。不!
她不相信!而且……她還是個瞎子,他會對一個眼睛看不見、行動遲緩的平凡女人產生渴望?
谷浩臣黝黑的瞳眸異光一熾,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摩掌著她的下巴;他喜歡觸碰著她的感覺。
「我以為你很有自信。」
「這跟自信無關……」紀昔蘭深吸一口氣,拒絕自己再沉陷在他層層密密的迷情之網中,理智開始掙出:「你不能突然丟下這些話,然後要我相信你,我不過是被你收留住在這裡罷了!記得嗎?我們甚至沒碰過幾次面、沒談過幾次話!」甩開他輕柔仍令她心悸的碰觸,她的聲調激昂了起來,彷彿要將什麼掩蓋過去。「今夜你不過是要找個發洩慾望的對象,而我恰巧是你面前唯一的女人,是不是?」
「你真這麼想?」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強恃鎮定的臉蛋,谷浩臣的表情同他的聲音一樣地深奧莫測。
「我只能這麼想!」她清晰地說。
***在床上翻覆了好久,直到床頭鬧鐘響起,紀昔蘭才驚覺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鍾;意思是──她失眠了一夜!
天!昨夜她好不容易自谷浩臣的勢力範圍「逃脫」──一個可笑的名詞!可確實是很狼狽地逃回她的房間──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她的思緒簡直如中了邪似全繞著谷浩臣轉。
一思及他溫暖窒人的懷抱、粗擴掠奪的吻,紀昔蘭全身就制止不住地熱燙了起來。
她沒辦法欺騙自己其實並不討厭的感覺,甚至有種令她暈眩的喜悅──她深藏的情感細胞,竟比她自以為是的理智還早覺。不知從何時起,谷浩臣就一點一滴地搜獲了她的注意,即使他不出聲,她也可以敏銳地喚出空氣中屬於他存在的異常氣流;她沒忽視這種感覺,只是疑惑……而昨夜的事引爆了她下意識埋藏的事實──呵!她還以為自己多麼聰敏,原來也是個遲鈍的女人!連自己的感情歸依也掌握不住。
依她來到這裡第二天也能受傷變成瞎子來看,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可她的心被那個男人侵佔,卻真的讓她怎麼想也想不到、防也沒得防啊!
他要她,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愛她,而只是純粹的生理需要。可是她知道,如果他沒停下來,她會就這麼獻身給他……只是他的言語舉動令她困惑,她不明白他某些話中的含意,卻隱約知道他並不像表面說的那樣只要她而已。谷浩臣有著說到做到的行動力,和堅定的意志力,放過了她,似乎意味著他正進行著某件她不知道的事……
一夜沒睡的結果,紀昔蘭發現她精神恍憾得厲害:都是那個男人惹的禍!
而今天早晨,她最不想遇見人的就是谷浩臣。原以為他該出門了,沒想到她才晃著抽痛的腦袋一腳跨進大廳,就聽到一個低低的、懶懶的嗓音射向她全然無防備的耳神經。
「早!昔蘭!」
紀昔蘭的腳立刻像結凍似的僅在那裡。
谷浩臣!
「……哦……早,谷少爺!」她暗咬牙,頭抽痛得更厲害了!他怎麼……還在?
腳步聲向她踱來,紀昔蘭忍不住要呻吟出聲,卻不能表現怯儒地只能站在那裡。
經過了昨夜,她怎能期望自己還能像往常那樣和他相處?她只希望谷浩臣別提起任何有關「昨夜」的隻字詞組!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昨夜沒睡好嗎?」腳步聲止歇在她面前,他身上清新舒服的香皂味道也往她鼻間鑽,而他溫柔含著笑意的話語更震得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還好!」她知道自己的面色肯定好不到哪裡去,別過頭,故作冷淡地回答,卻制止不了劇烈的心跳頻率。
「你真是嘴硬!」俯首,他湊在她耳邊輕笑,製造出一陣擾她思緒的熱風。
那幾乎貼近她肌膚的呼息,讓他冷不防地顫悸了一下,直覺反應地疾速轉回頭,不料她的唇卻也敏感地刷過一個溫熱柔軟的物體──她呆愕了住!
「少爺,你的外套……」劉嫂愉悅的聲音驀地自樓梯上頭傳來。
紀昔蘭臉色臊紅了一片,宛如觸電般的迅速退離了他好幾步。直覺他的視線仍盯著她不放,而他那邪惡、狡黠的輕笑更惹得她又氣又羞,她愈加確定她的唇碰到的是──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