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沒說他媽是破了這件軍火走私案的幕後功臣。
要不是他知道她最近跟警方關係十分密切,想請她幫忙查查這兩件爆炸意外和那宗軍火走私案有沒有關聯,也不會知道警方早對名冊上那些槍彈炸藥的持有人展開追緝行動,而兩件爆炸意外也許和名冊上的人有關係。
阿富的話立刻引起眾人的好奇。
「是誰?」
「顏浦雄!」阿富沉聲報出一個名字。
「顏浦雄?!」谷言逸和谷浩田兩人同時驚詫地喊了聲。
幾個月前,谷氏集團一頂投下龐大資金的工程被谷浩臣偶然間查到無故損失上億元,其中有兩個高級主管嫌疑重大,於是谷浩臣對他們暗中展開調查,終於掌握了證據,確定他們出賣谷氏集團的商業機密給其它財團。就在谷浩臣解除他們的職務,準備控告他們時,其中的安全室主任何康竟然偷進谷園,想將犯罪的證據偷走,結果何康當場被逮住,因罪證確鑿又殺人未遂被判刑關進監牢;而另一位就是研發部的經理顏浦雄,他在事跡敗露後竟然連夜消失得無蹤無影,從此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如果那本名冊上的顏浦雄就是他的話,眾人就不難想像他恨谷氏、恨谷浩臣的原因了。
谷浩臣的臉上是一副陰沉欲雨的神情。
「如果真是他的話,他就更該死了!」他冷然道。
「現在我們得好好準備明天要如何救人的事!我想如果真是顏浦雄的話,他不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浩臣……」阿富提醒地說。
也許他那個機智、比起一流偵探毫不遜色的媽,對這事有辦法!
***紀昔蘭醒過來,一時還以為自己是在谷園的房間裡睡醒的,可腦子裡似乎一直有股濃例香氣的記憶揮之不去。她搖搖頭,更清醒了些,一個殘留在她意識深處的狂妄大笑聲,突然躍出她的腦際。
紀昔蘭真正呆愣了住,差點驚呼出聲。
天!她想起來──她被綁架了!
她立刻翻身坐起,身子接觸到的是冷硬的地板,鼻間聞到的是散發在空氣中木材濕腐的味道……
她的眼前仍舊是近三個月來的黑暗,根本沒辦法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可是她能清楚地判斷,這裡絕不是谷園山莊的任何一個角落。
她靜靜地待在原地不動,慌亂的情緒升到最高點,可是她仍然可以敏銳地察覺到四周並沒有人活動、存在的跡象,她被獨閉在一個空間裡。
握緊拳頭,深吸了好幾口氣,紀昔蘭拚命要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知道她是被什麼人綁架來、不知道對方的企圖……
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而且更糟糕的是,她的眼睛看不見,別說她能找機會逃走,就算她想摸清楚這裡的環境恐怕也很困難。在谷園,即使她的眼睛看不見,起碼還有人陪著她摸索熟悉環境;而現在,這地方對她來說是全然的陌生與充滿不可預知的危險,況且,她是被綁架來,歹徒當然不可能輕易讓她逃出。
她現在該怎麼辦?
其它人一定知道她被綁架走的事,現在他們在做什麼?
她確信他們一定會想方法救他。可是這又會付出什麼代價?
紀昔蘭背抵著牆,她的手指不由得在上面摸索著--質感平滑,可她知道這是木材,連空氣中也都飄浮著這種浸著濕腐的木材味。
這地方似乎是個廢棄已久的木造屋,而地面厚重的灰塵也說明了這個地方已經很久沒人活動……
她一定是被帶到一個很久沒人住、也沒有人會去注意的廢屋。
就在這時,紀昔蘭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自她的右後方傳來,她怔了一下,然後立刻地,那陣腳步聲停止,另一種鏗鏗鏘鏘的撞擊聲響起,直到門被打開的刺耳聲音傳來,她才猛然會意之前的鏗鏘聲應該是鐵鏈子的聲音。
「看來你早醒了!」一個厚實中低的男人聲音在門打開後同時響起。
紀昔蘭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緊張與心慌是正常反應,可是她盡量不讓自己的表現太失控,睜大眼瞪著出聲的來源。
「你們為什麼綁架我?這是犯法的……」她輕顫著語音。
她幾乎立刻分辨出這聲音並不屬於到谷園綁走她那兩個男人的其中一個,這個男人又是誰?
男人立刻哈哈大笑著,笑聲裡卻透著憤怒。
「犯法?要能宰了谷浩臣,綁架又算得了什麼!」
「你……你要對他做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紀昔蘭又驚、又駭。天哪!
難道他的目的是浩臣?那麼她被綁架來是作為誘他上網的餌嗎?
「我是什麼人?」男人又是一陣大笑,語中的恨意更明顯了:「我是一個非殺了他不可的人!他害我身敗名裂,每天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我要他死!既然炸藥炸不了他,我只好請他親自上門……」
紀昔蘭聽得心驚膽戰。原來那兩件爆炸案是他的傑作,那他的目的真的是浩臣了!
而他語中強烈、毫不掩飾的恨意,令她不禁為浩臣的安危焦急了起來。天!他到底要怎麼對付浩臣?
「我告訴你,你綁架我沒有用,我跟谷浩臣一點關係也沒有,他不會為了救我而上你的當……」這一刻,她竟忘了自己的安全,只想保護他;她不知道這男人會對浩臣使出什麼詭計。可如果他來的話,肯定會沒命的,她不要讓這種事發生。
男人冷停了聲:「我已經調查出谷浩臣對你可是重視得很,他不想看到你的屍體,他就會來!」
轉出了他話中的暗喻,紀昔蘭一顆心幾乎要躍出胸口。
「你的眼睛瞎了,哪裡也走不了,我勸你還是乖乖待著等吧!」他殘忍地說,立刻往門外走去。「明天他會帶著一千萬來贖你,你可以帶著他的屍體回去!」
門被關上,重新又栓上鐵鏈,紀昔蘭的心也跟著跌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