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唐怡茹,一個天生的大美女,高中時代就是美名遠播的校花,跟孔博雅原本就是好友,所以自然而然的跟她有了交情。
不過她很明白,唐怡茹若能選擇,她是絕對不想跟自己有任何交集的,這些年來,她早就看出唐怡茹這個人的交友標準──沒錢的人,別想要靠近她。
「想吃什麼就點。」孔博雅微笑的看著她,似乎看出了她的遲疑,「我請客。」
「不行!不能每次出來都是妳請客。」駱弘芸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雖然博雅不介意,但是每次出門都讓別人掏腰包實在說不過去。
「別想太多,大不了下次換妳請我。」孔博雅一點都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雖然她這麼說,但是駱弘芸很清楚,只要跟好友出門,每次出錢的永遠不會是她,畢竟錢對博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偏偏,她即使很想要禮尚往來,但是對她這麼一個窮學生來說,實在請不起什麼像樣的餐廳。
看著好友淺笑時臉上顯露的恬靜,幾乎使她要讚歎出聲了。博雅不愧是個大家閨秀,長而黑的秀髮披瀉在肩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雪白的皮膚,整個人就像是精心打造的洋娃娃,優雅而迷人,她的美要細細品味,越看便越覺得美。
平心而論,三個人之中最不突出的就是她,她從來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打扮這事上頭,永遠一件寬大T恤、牛仔褲和一雙舒適的球鞋,長髮隨意紮在腦後,唯一值得一說的或許就是她有一張巴掌臉。
她的臉小到連唐怡茹都嫉妒,也拜這張小小的娃娃臉所賜,從來就沒有人可以猜到她的真實年齡,因為她看起來最多只像是個高中生。
「請妳吃就吃,幹麼那麼多廢話?」唐怡茹不以為然的瞄了駱弘芸一眼。她一身名牌,打扮入時得不像個才二十出頭的女人。
一向在學業表現優異的唐怡茹,跌破眾人眼鏡的在高中畢業之後沒有選擇繼續深造,反而報考進入國內一家知名的航空公司服務。
仗著流利的外語和迷人的外貌,雖然她學歷不高,卻也順利錄取,就在一年多前,她更破格進入中東著名的航空公司服務,現在要能入她眼的男人,要求自然更嚴苛了,財富、身份地位可是缺一不可。
駱弘芸無奈的聳了聳肩,隨便點了法式半雞。
雖然三個人之中,唐怡茹的經濟條件也算優渥,但是每次與孔博雅出門,她也從不會主動表示要付錢或請客,對於別人的付出,她表現出來的總是一貫的理所當然。
「今天怎麼這麼晚?」每個人都點完餐之後,孔博雅才輕聲問。「都快畢業了,應該沒什麼課了吧?」
「是啊!我剛才寄履歷耽誤了一些時間,還順便去面試了一家公司。」駱弘芸微笑著老實回答。
「那麼急著找工作?」孔博雅輕搖了下頭,有些不認同,「別這麼急,工作總要找一份適合自己的。」
「我知道。」駱弘芸聞言,忍不住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只不過妳也知道我的情況,這四年大學我是靠學貸才能畢業的,一旦畢業就要開始還錢,哪有時間可以慢慢找?」
這就是現實!
也不知道該說她倒楣還是運氣不好,在高中時,她的成績一向不錯,卻在考大學基測前夕發高燒,一直到考試當天也是抱病參加,最後放榜的結果,原本該有國立大學的水準,卻只能落到一間三流學校。
本來她打算重考,但是家中經濟有困難,正好學生貸款有優惠,所以她只好放棄重考,而去就讀那所她根本不滿意的學校。
大學四年的學費,她就這麼靠著學貸撐過來,生活費則是趁著寒暑假回南部打工賺來的。
一人一種命,孔博雅一生沒為錢煩過,唐怡茹每月的薪資也有六位數,她們最大的消遣是逛街花錢,一個包包的錢是她一個學期的學費,她就連要吃一頓好料都要猶豫半天,但她們卻花錢如流水。
她難免會羨慕她們,但是也不會怨天尤人,畢竟她堅信著,只要願意努力,她的日子也會越來越好,將來一定會有更好的生活。
「妳之前不是在廣告公司打工嗎?」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孔博雅說,「畢業之後,妳可以繼續做啊!這樣就不用急著找工作。」
「我也有想過,」她的語氣有些疲累,「但是最近景氣不好,公司的業務跟去年同期比較衰退了一成多,現在小公司沒有關門大吉的也都盡力在節省成本,若是他們可以找到打工的工讀生,絕對不會想找一個可有可無的正職人員。」
「這倒也是。」孔博雅深有同感的點頭。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又不是念廣告也不是念設計,」駱弘芸講了最實際的一點,「繼續待在那裡好像也沒什麼將來可言。」
「說的也是。」孔博雅也認同,「那裡工作那麼累,一個小時平均工資還不到九十元,又不是妳的本科系,離開對妳也好。」
「博雅,妳跟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唐怡茹姿態優雅的吃著送上來的前菜,語氣冷淡,「像她這種沒什麼一技之長的人,去到哪裡都只能被當成可有可無的一塊料。」
駱弘芸不太自在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一向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但是這樣的語氣實在太過份。
「我已經考到證券商業務員的證照,」她不服氣的表示,「我最近都在寄履歷,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照現在的競爭來看,妳真以為在金融界那麼好混嗎?」唐怡茹沒好氣的瞄了她一眼,「妳問博雅就知道,她是金融世家出生的。」
孔博雅微微一笑,沒對她的話表達任何意見,只是看著駱弘芸,「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啦,我靠自己可以的。」她並不想靠關係進入任何的機構。
「靠自己?!」唐怡茹冷哼一聲,「等到哪一天妳快餓死了,再來跟我說這句話,幹麼搞得自己好像很有骨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