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指自己的長褲跟靴子。
她臉色一變。「那個你自己來就好了。」
「是嗎?來人──」
「好,別叫了!」她瞪他一眼,嘀嘀咕咕的說著,「第一眼還覺得你人冷颼颼的,怎麼這會卻變得這麼吊兒郎當!」
「冷峻是用來對男人的,對女人就不必了。」
原來是男女有別。她無話可說,也懶得再說,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格雷從她笨拙又不自然的動作,判斷她從未伺候過人,而唇紅齒白的她身上也有一股貴氣,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瞧她氣得咬牙切齒的可愛模樣,令他不由得心動的上前再啄了她的鼻尖一下。
她先是一愣,雙眸立即冒火。「我已經照你的吩咐做了,你可不可以安份點?!」
「行,但你的動作最好快一點,免得待會兒上演餓虎撲羊的戲碼,那可怪不了我。」
藍眸中的確閃動著不尋常的火花,她心兒一驚,哪還顧得了什麼羞不羞,連忙快快的替他脫了鞋、解開皮帶,等到要脫他褲子時,她的雙手就抖個不停。
天啊,再被她這麼磨蹭下去,他可是會直接要了她!
「我自己來。」格雷站起身。
她想也沒想的就轉開頭,一邊趁機看看屋裡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當武器,捍衛她的清白。
突然間,她瞧見了窗外有兩張熟悉的臉!
是馥薇跟靜瑜,她們就躲在臨窗的樹叢前,只見靜瑜拚命做捏住鼻子的動作,而馥薇則晃了晃手上一個她看來不是很清楚的東西。
接著,兩人神情陡地一變,迅速的蹲下身。
同時間,她身後突地傳來入浴的水花聲,她的心陡然一驚,一回頭,格雷已經舒舒服服的坐在浴桶裡。
「還不過來?」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緩步走到他身後,瞪著這寬闊的背肌,雙手怯怯的伸入水中,拿起浮在水面上的毛巾,一邊刷他的背,一邊看往窗外,總算看到馥薇又偷偷的抬高頭,指了指格雷,又做了一個舒服得闔眼的表情。
馥薇是要自己降低他的警覺性嗎?應該是這樣吧!
她輕喘口氣,伸出小手碰觸他硬邦邦的肩膀,試著捏一捏。她記得太監總管都是這樣幫皇阿瑪放輕鬆的,不過,她實在沒什麼手勁,而他的肉也好硬喔!
蘭軒按摩的功力的確不夠好,但對格雷來說,柔嫩的小手卻像帶了魔力似的,讓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感,他一手握住她揉捏的小手,要把她拉到身前。
想幹什麼?她偷偷以眼角餘光看向好友們,卻見她們兩個做了個抱抱的動作,手還捏著鼻子。
什麼啊,不會要她抱他吧?
格雷一手扣住她的纖腰,就把她帶進大浴桶內,她不安的咬著下唇,卻沒有勇氣抱他,更何況,她現在等於是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想到自己坐在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身上,她的腦袋都混沌了,哪還能有其他舉動。
他看出她的緊張無措,雖然像只驚弓之鳥,卻美麗誘人。
「不要怕,我會很溫柔的。」
他輕吻她的櫻唇,溫柔的探舌而入,與她的丁香纏綿,愈吻愈深入。
但不知是否因為她的滋味太甜了,怎麼他眼中的人兒變得有些迷濛,腦中還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格雷濃眉一擰,深吸口氣,聞到一股異香時,這才驚覺不對。
「快把口鼻……捂……住。」說完了示警的話,他整個人倒向她,昏厥過去。
好重!蘭軒皺著柳眉將他往後推靠在浴桶上,怔怔的瞪著那張輪廓分明的俊美臉龐。
「叩叩叩!」窗戶傳來急遽的敲打聲,也瞬間喚醒了她,她猛吸一口氣,這才聞到那股異香,也明白格雷為什麼會突然昏過去。
剛才她因為緊張無措,不自覺的屏住氣息才沒吸入太多迷香。
她連忙摀住口鼻,離開浴桶,快速到窗戶前,打開窗戶大口的吸了幾口空氣。
「快走,守衛把那批盜賊押往府衙去了,這是我們逃走的好機會。」窗外的靜瑜邊說邊伸出手。
蘭軒連忙踏上椅子,跨出窗外。
「他就是格雷嗎?」馥薇則是迫不及待的問。
她臉紅紅的點頭,知道兩名好友都看到她被他輕薄的畫面了。
「我們快走,有什麼事回去再談。」公主幫的「醫癡」靜瑜比較冷靜。
蘭軒點點頭,但卻忍不住回頭再看格雷一眼。他剛剛要倒下前還向自己示警,這是不是代表他並沒有那麼壞?
三個格格偷偷摸摸的離開皇家招待所,回到福親王府。
春梅跟小香擔心到差點沒把地板給踏陷了,一見三位格格平安回來,正要鬆口氣,卻又見到蘭軒的上衣竟被抓破一塊,身上衣服有大半是濕漉漉的,春梅可嚇壞了。
「天啊,格格,你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她已經跟姊妹們說好,絕不談起在那間房間裡發生的事。
「唯一的事就是,你家格格是非格雷不嫁了。」
「胡說!」她紅著臉斥罵笑咪咪的馥薇。
「馥薇哪有胡說?你不是被他──」
「靜瑜!」她忙瞪向另一個多嘴的好友。
春梅跟小香都處在狀況外,不懂三位格格流轉的秋波到底在傳送什麼。
春梅的目光回到自己的主子身上,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是自己多心嗎?怎麼覺得格格一張俏臉兒紅通通的,還散發著一抹從未見過的迷人光彩?
第二章
翌日傍晚,紫禁城迎進了幾名洋人貴賓,在座的還有兩名充當翻譯、中英文流利的外國傳教士。
在這個中西文化交流頻仍的年代,大清皇帝宴請洋人或外國使節並不希奇,而這些外國人總會帶些奇奇怪怪的洋玩意兒當禮物,把西方先進科技帶到大清國,讓皇上得以大開眼界。
月光下,美酒佳餚、音樂舞蹈,將氣氛炒得好不熱鬧,皇上與這些海上商賈名流透過翻譯也聊得極為熱絡。
尤其是其中的霸主格雷,在沒有語言的隔閡下,皇帝對他更是丈人看女婿,愈看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