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選擇的,她衷心喜愛的,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努力經營,好好把握。
剛剛算的命雖然古怪詭異,但……也堅定了她的信念,不是嗎?
*** *** ***
之後,趁著工作空檔,程思婕發揮了所學專長,簡直像在做損益收支平衡表似的,把郎敬予的情況分欄、分項、分科目,好好研究了一番。
研究之際,她還擬定了短程、中程跟長程的目標,絕對不是義和團式的盲勇瞎忙。現代人談戀愛,必須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目前當務之急,就是弄清楚最切身的問題,或者該說是負擔;也就是郎敬予的母親與妹妹。
深夜,當郎敬予還在電腦前忙碌工作時,窩在床上的程思婕抱著枕頭,一面欣賞他堅毅專注的側面,一面閒閒提問:「郎,你跟媽媽長得像嗎?」
「我跟我媽?」郎敬予的濃眉一皺,依然盯著螢幕。「不像。我像我爸。」
「你爸以前對你媽很好,對不對?」
「對。所以就寵壞了。」他言簡意賅地說。
等了半天沒下文,程思婕追問:「那,你媽是怎樣的人?年輕時一定長得很漂亮?」
「不知道。大概吧。」他的眉皺得更緊。「反正就是個千金大小姐樣,一輩子沒有工作過一天的,妳應該可以想像。」
說到千金大小姐,她第一個想到趙湘柔,心頭就是一擰。甩甩頭,把難受給甩開,繼續做功課。「那你妹妹呢?你也很少說起她。」
「沒什麼好說的,幾乎就是我媽的翻版,快三十歲了,婚結了,小孩也生了,生活智商卻還跟十三歲差不多,如果不是宗德的話,她大概連──」
「等一下!」聽到這裡,程思婕突然彈坐起來,圓圓的眼睛瞪得大大。「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如果不是宗德……宗德就是我妹夫,如果不是他的話,我妹──」
「不,再前面一句。」眼看郎敬予還是一臉不解,程思婕只好說清楚:「你剛剛說,你妹已經快三十歲了?」
「對。明年就滿三十。她比我小一歲而已。」
「可是、可是……我聽你平常偶爾提起的口氣,以為你妹妹年紀還很小……」她不可置信。
在她印象中,一直以為郎敬予的妹妹頂多二十歲,年紀很小就沒有父親,後來是大學都還沒畢業就結婚生子、什麼都不懂的那種小媽媽,需要大哥一路照顧呵護,兄代父職那樣的帶大。
結果,這位郎家妹妹整整比程思婕大了快三歲!
當然,年齡並不能代表一切,但這裡面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程思婕隱約感覺到了,卻摸不清楚、說不上來。
有沒有可能……他妹妹並不像他說的那麼糟糕、幼稚?
一向伶俐的她,目瞪口呆的樣子,實在很可愛,郎敬予忍不住對她勾勾手指。
「什麼?」以為是螢幕上有什麼要她看,程思婕跪坐起來,傾身要看。
螢幕沒看清楚,倒是迎來了一個吻。他的唇溫柔而帶笑。
「妳怎麼了?為何突然對我家人這麼感興趣?」他低聲問著。
本來就已經很混亂了,被他這麼一偷襲,思路更是糊成一團,想問的問題都飛到九霄雲外。她從來沒辦法抵抗只為她展現的溫柔。
她賴進他懷裡,主動伸臂,圈住他的頸項。
「我還有一個程式在跑……」他徒勞地喃喃說著,雙手卻不聽使喚,摟住了她細細的腰。
冷硬無趣的工作,怎比得上懷中的軟玉溫香。很快地,修長手指不再是在鍵盤上飛舞,而是解著該解的扣子,輕撫過柔嫩的肌膚;喃喃的低語消失了,忙著品嚐嬌艷的紅唇。
「你妹妹……我還沒問完……」有人還在掙扎。
「噓,沒什麼好說的。」他吻著她的耳後,讓她敏感地輕顫。「妳好香。是香水嗎?」
「才不是……」
「不是?那怎麼會這麼香?從剛剛就一直讓我分心。」
「真的?」她輕笑出聲。原來他看似認真工作,其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說分心,兩人都分心了。纏綿溫存間,根本忘了各自的當務之急;或者該說,當務之急都轉移了,變成了同一個。
輕攀著他堅硬的肩,想像著他多年來沉默擔負著多少重擔,她就好心疼又好不捨,恨不得幫他分擔,抹去他堅毅眉目間的沉鬱,讓兩人之間不再有阻隔,不再有誤解,也不再有距離。
是,此刻兩人真的沒有距離。一個人,怎麼可以跟另一個人如此接近?她喜歡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他的一切,總是願意讓他看見自己最真實的反應,毫無掩飾。
但他呢?他也是一樣嗎?對她毫無保留?
在洶湧的情潮幾乎要滅頂之際,程思婕清楚知道,內心深處,還是有著不確定。再緊的擁抱、再甜蜜的吻,都無法讓細細如針刺著她的不確定感消失不見。
愛情讓她患得患失之際,卻也給了她更多的力量。從來不知道會對一個人產生這麼強烈的執著,由內而外滋生的衝動,讓她忍也忍不住地,想要對他更好、想要知道更多……
可惜的是,不管怎麼問、怎麼嘗試,得到的回應都有限。郎敬予的嘴超緊的,程思婕總是功敗垂成。
她決定換個方式。反正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想多瞭解一點郎敬予最在乎的事,或者該說是最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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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入夏,夏天不是芋頭盛產的季節,所以,賣芋頭排骨的小店營業的時間變得很撲朔迷離,程思婕好幾次過去都看到鐵門深鎖。
好不容易從隔壁牛仔褲店的紀老闆口中,問出了隔壁店的開店時間;又很費力地和不擅言詞的宗德老闆解釋好久之後,他還是不太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