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更忘我了,嘴咧得差點滴出口水。
她越興奮,圈在她腕上的大手收得越緊,緊到讓她吃痛出聲。
「我會以高道德標準檢視自己的行為,所以可以請這位大哥放小女子一條生路嗎?」被人打斷與繆思弟弟難得的相處,白湘凝目光不善地瞪著兩人相連的手。
樓允湛沒說話,也看著她被箝制的手,末了,才輕輕鬆開手指,眸光隱隱。
「真是的,我又不會做什麼壞事,幹嘛防得像是對付強暴犯似的。」她甩甩差點麻痺的手,一面小聲嘀咕。
旁觀的樓月深將細節看得一清二楚,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震愕。
他那個冷靜冷血的大堂哥居然會主動拉女人的手……還緊緊不放!
樓允湛會如此關注其它生物的情形,樓月深只在他跟阿洛相處時見過,但現在的對象居然是一個人!無論男女,對他們整個家族來說,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晴天霹靂。
他可以自以為這是那種很一般的、很普遍的、很簡單的,那種男女之間的關係嗎?
樓月深努力找理由解釋眼前的現實,可是越推想,他受到的衝擊越大,慌亂的眼珠子不停在這對男女之間流轉。
他認真打量白湘凝,她身形嬌小,長相清秀,全身最特別的地方是她的氣質性格,乍看之下有種疏離人群的冷感,卻會在奇怪的地方燃起熱情,或是突然鬆開螺絲,沒防備地攤出最真實的情緒。
他十分佩服她不怕死地敢對樓允湛抱怨,而且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對於她還能存活到現在,樓月深除了欽歎,開始多了一點瞭解。
他再看向自家大哥;樓允湛從頭到尾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仔細研究,會發現他的唇角始終掛著一個淺微的角度。
總結所有的觀察,樓月深慢慢平撫受驚的心神,換上另一種興味。
也許事情就是這麼的簡單,雖然很突然、很沒有道理,但一般的男女關係不也是這樣開始的嗎?
只是發生在樓允湛身上,很難教人相信罷了。
「我們要一直站在人行道上聊天嗎?還是找個地方坐坐,休息一下?」樓月深輕聲打擾兩人自成一格的相處空間。
一聽到親愛繆思弟弟悅耳的嗓音,白湘凝馬上跳過來,笑得諂媚,「說的也是,我們找家店坐下來好好聊聊吧。」
「前面有一家咖啡店,裡面的咖啡跟茶都很講究,甜點也是老闆手工精製。如果白小姐願意的話,可以請妳陪我喝杯下午茶嗎?」
樓月深翩翩有禮的邀請,她怎麼可能說不呢。
「好好好,你說的都好。不過這次是姊姊找你聊天,理應我請客,你不可以跟我搶賬單喔。」生平第一次被小帥哥約去喝茶,她興奮得連腳步都浮了起來。
樓月深掛著謙和的微笑,沒多說什麼,走在前頭帶路,白湘凝立刻跟上,但總是有隻手要來掃興。
她無奈地停住腳,無力地轉頭盯住那個老愛扯她手的牢頭。「還有什麼禁令要交代的嗎?」
「妳只剩二十三分鐘了。」樓允湛涼涼地說。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中暗咒一聲「奸商」,臉上硬扯出一朵微笑。「謝謝你的提醒,我會牢記你精準的報時。」
「我也希望妳能守時。」他放大了笑容,不同以往的漠然,這個笑又充滿春意,充滿鬼畜級的殺傷力。
白湘凝在被他電得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茫茫然跟著樓月深走離他的視線。
所以她始終不知道,她背後的牢頭不欲人知的另一面。那不屬於商人、僅屬於一個男人,純粹的另一面。
第九章
和緩不擾人的輕音樂,溫馨舒適的空間,馥郁濃純的茶香與美味的甜點,加上秀色可餐的美少年。
一切都是白湘凝最奢侈的妄想,此刻在眼前實現,她卻有些心不在焉,頻頻往落地窗外望去。
「妳很在意我大堂哥。」
樓月深清亮乾淨的嗓音突然插進她的意識裡,她趕緊撈起桌上的茶杯,尷尬地掩飾自己的分心。
「你也知道你家堂哥的為人,規定一堆,若想繼續活下去,誰敢不遵守?」她一邊喝茶,一邊不忘瞄瞄牆上的鐘,計算自己剩多少時間可以喝完這杯茶。
「我說的在意,指的是男女之間的吸引。妳喜歡大哥吧?」他嚥下一口咖啡,直接破題。
與樓月深文雅形象不符的單刀破斧問傻了白湘凝,真正教她害怕的是話裡的內容。
她故作優雅地放下手中的杯子,最後的輕顫,抖出了一滴茶汁,也抖出了心底真正的震撼。
「你怎麼會這麼以為呢?你應該知道你家大哥是怎樣的人物吧?只有想不開或神智不清楚的傢伙才會喜歡上他吧?」她說得很心虛。
因為她真的是神智不清楚又想不開了。
樓月深笑著。「大哥很有魅力,懂得真正欣賞他的,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說得很自豪,笑裡的意思更深,對她的話也沒有反駁。
「呵呵,我想我應該是普通人吧。」她乾笑,低頭挖蛋糕,掩飾不安。
她絕對是個凡人,所以才會對喜歡上樓允湛這件事感到心驚膽跳,打死不敢承認。
「我覺得妳很特別。」他沒有繼續明白逼近,反而用迂迴的說法肯定自己的推測。
對於這麼犀利的繆思弟弟,白湘凝除了狂冒冷汗,更多的是對樓家人精明基因的忌憚。
連她以為清新出塵的月深弟弟都這麼敏銳,不用說那個修練成道的大哥了。
對於未來,她只有等著發抖的份。
「現在是不是不管我說什麼,你就是認定我喜歡你家大哥?」基於之前與樓家人交手的經驗,她很清楚再閃避下去,也是自己一頭熱地在玩捉迷藏,他們只會悠閒坐在旁邊喝茶看戲。
「不管我怎樣認定,重要的是妳真正的心情。」他輕聲的說,出乎年齡的成熟掩在溫柔的笑裡。
面對這樣優質的正太弟弟,身為腐女姊姊的她豈有不舉旗投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