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別問,只管照著做就好。」
司徒緋玥知道小憐想問什麼,但是,她的決心是不會變的,更不會跟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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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淋了一身濕的岳珉珀氣得七竅生煙。要不是他下了賭注,不能半途開溜,他早就頭也不回的離開司徒家了。為了讓司徒家主動拒絕他,他也只得忍氣吞聲,硬陪笑臉。
「岳公子,真的很抱歉,家妹真的太胡來了。」司徒麟連聲道歉。
司徒麟心想,好險他那個寶貝妹妹只是倒了幾桶洗衣水下來,要是換成別的東西,那這個殘局可就不好收拾了。
「我們公子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的,您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岳珉珀身旁的一個僕役開口說道。
看岳珉珀打從進門就沒說半句話,司徒麟覺得不妙,只有在一旁尷尬的陪罪。
半晌,司徒宸攙著夫人走進了正廳。岳珉珀連忙起身作揖,將自己的來意以及身家介紹了一遍。
「老夫知道岳公子此來的目的,也很抱歉讓你們一進門就遇上小女的調皮搗蛋,岳公子還肯賞臉留下,老夫真的感激不盡。」司徒宸真的是滿心感激。
只見那岳珉珀笨拙的笑了笑,看了身旁的僕役一眼。
到目前為止,這陳明的表現倒還差強人意,不過腦筋怎麼就不靈光啊!這樣看著他,是想要他接話嗎?
岳珉珀惡狠狠的瞪了替身一眼,示意要他自己看著辦,便低下頭退到珠兒身後去了。
原來,打從一進門,那穿著一身華服、一語不發的岳家少爺,其實只是岳珉珀那天請店小二找回來的那個小菜販——陳明。
幾天下來,岳珉珀是把他到了司徒家該說什麼話、以及可能被問到什麼問題,都給假設了一遍,要陳明背得滾瓜爛熟,以免露出馬腳;自己則是扮成僕役,跟在替身後頭,提醒他不要亂說話。
「司徒老爺,晚輩此番來長安,還望能帶回好消息。不知老爺是否願意委屈將女兒許配給晚輩呢?」陳明生硬的說著台詞。
「好說好說,岳公子先別客氣了,我這就請小女出來,」聽到岳珉珀還有意提親,司徒宸滿心歡喜。
司徒宸指示兒子去把司徒緋玥叫出來,親自給岳珉珀賠罪。
司徒麟還沒動身,就見小憐走了過來,把字謎交給了司徒麟,告訴他司徒緋玥的想法,
「岳公子,家妹出了個字謎,若岳公子能解開,那麼公子就能帶回好消息,家妹也會親自出來跟你賠罪。但若是破不了字謎,我們也只能感謝岳公子不嫌棄家妹,肯老遠上門求親,只是,只怕無法答應。」
看著那木訥畏縮的岳珉珀,司徒麟是怎麼都看不順眼。這麼一個平凡的人,怎麼會是他打聽到的那個才貌雙全的岳公子呢?
聽到司徒麟的一番話,躲在一旁的岳珉珀臉上不禁爬滿了笑意。沒想到他選一個草包當替身,還真是選對了!這下子,他可是十拿九穩準備回去看母親戰敗的臉色了。
「但出無妨。」陳明的嘴角抽搐著,笑臉怎麼看都像在哭。
沒想到替身還真難當,要不是陳明早就全身濕透,那麼他冒出的冷汗一定會讓在場的人—眼就看出他的緊張。
「好鳥無心戀故林,吃罷昆蟲乘風鳴,八千里路隨口到,鷓鴣飛去十里亭。」
司徒麟念著妹妹寫的字謎:心中百思不解,為什麼妹妹會出如此簡單的字謎給岳公子猜。
字謎一出,只見陳明的臉色是青一陣白一陣,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珠兒,又望了一眼珠兒身後的岳珉珀,眼神不斷的發出求援的目光。
陳明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是要幫岳珉珀上門提親!這下子若是他破不了字謎,那麼他豈不成了罪人?好好—門親事都給他毀了,那怎麼得了!眼看廳裡所有的人都盯著自己猛瞧,而珠兒與岳珉珀是怎麼樣都不對他伸出援手,陳明又急又慌,死命拭著額上的汗珠。
沒想到這麼一個簡單的字謎,會出自一個尚書千金之手,岳珉珀心想,這司徒緋玥果真只是一個虛有其名的花瓶罷了。
「鸞鳳和鳴!」陳明雙眼一閉,脫口而出這四個字。
這可是他前些日子,正巧上一個在辦喜事的大戶人家去送菜時,聽到媒婆念著的吉祥話裡,他唯一記得的一句。眼看自己被逼上了粱山,陳明腦中也只有這—句話上得了檯面,也不管會不會牛頭不對馬嘴,便脫口而出。
聽到替身脫口而出的答案,岳珉珀差點沒給嚇得忘了怎麼呼吸!他真的不知道,是該怪自己命不好,還是該怪司徒緋玥出了這麼簡單的字謎。
「岳公子,小女這廂有禮了,很抱歉方纔的無禮行為,緋玥在此給公子賠罪了。」
岳珉珀的替身一說出答案,司徒緋玥便從後廳走了出來。
見到司徒緋玥,岳珉珀的替身立即被她的美貌迷得雙眼發直,連嘴都忘了合上,一臉癡呆的直盯著她猛瞧。
而一旁的岳珉珀心想,這花瓶未免也太美了,她的容貌美得讓人屏息,銀鈴般的嗓音更是如黃鶯出谷一般,縈迴在耳畔,跟他所見的畫中女子簡直天差地遠!
司徒緋玥看了一眼那兩眼發直的岳珉珀,她沒想到,這岳公子還真是個十足的大草包。長相平庸不說,現在居然這麼無禮的死命盯著她瞧;但是,既然他不是個連簡單字謎都破不了的文盲,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嫁了。
看到替身如此爭氣,岳珉珀真的是啼笑皆非。但事已至此,豈容得他說不娶。願賭服輸,他認栽了!但是,縱使眼前這傾國傾城的美人有多讓他動心,他還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自由。再說,她讓他淋成落湯雞的這份大禮,他豈有不還之理?岳珉珀在心中暗自發誓,他要她一輩子都見不著他的面,讓她做個深閨怨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