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不是天一亮就出城了嗎?」她驚訝於岳珉珀的貼心。
「是啊。為了要我把畫轉交給大嫂,天還沒亮我就被大哥叫了起來,還不許我打開來看。不如這樣,大嫂打開來讓我們瞧瞧吧。」岳珉琨好奇的湊過臉去,催促著司徒緋玥。
不只岳珉琨好奇,司徒緋玥也想知道手上的畫軸裡到底是畫著些什麼,居然讓那個放她獨守空閨的岳珉珀一夜沒睡。
她將繫在畫軸上的絲繩拉開,把畫攤在桌上。
那畫中畫的,正是司徒緋玥。落款旁還填了兩行字。
竹風輕動,珠簾透。
貌似牡丹輕微雨,綻上心頭,長相憶。
「這才該是大嫂的畫像,不是我在說,那些畫師怎麼會把大嫂畫成那副平凡的樣貌啊。」
岳珉琨想起之前那媒婆帶來的畫,頻頻搖頭。
看著畫中的自己,是那樣的栩栩如生,而一旁的筆跡又是如此秀麗,著實看不出這會是出自那個被她淋了一身濕透、還頻頻拭汗的岳珉珀之手。
「這真的是相公親手畫的?」司徒緋玥忍不住心中的疑問。
「是啊,這是我大哥畫的,這筆跡也是他的。大嫂不信啊?隨我到書房來,我拿大哥的畫給你瞧瞧。」岳珉琨倒是熱心。
領著司徒緋玥到了書房,岳珉琨吩咐僕役把岳珉珀的畫軸跟詩本拿出一小部分,但光就這一小部分,已經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了。
望著那些堆起的畫軸跟詩本,司徒緋玥是怎樣都沒有辦法把腦中的岳珉珀跟她現在所看到的一切相連在一起。她不自覺的開始懷疑起,自己到底是嫁給了何方神聖?
「小叔,我可以在這待一會兒嗎?」
她隨手拿起一本詩本,伃細讀著。
「叫我珉琨或是靖煊都行,不要太拘束。那我先出去了,大嫂,你就慢慢看吧。」
岳珉琨退出了書房,還不忘要司徒緋玥自在一些。
「對了,靖煊,昨晚在後院吹簫的,是你嗎?」她很好奇是誰吹奏出如此美妙的樂音。
「那是我大哥。沒想到他放大嫂獨守空閨,還有閒情雅致在後院吹簫呀。要是我,才不會那麼傻勒,說什麼大嫂不是心甘情願的一堆無聊的話,總之,那就是我大哥,只能委屈大嫂了。」岳珉琨很故意的透露哥哥的體貼。
司徒緋玥對岳珉珀是越來越好奇了。他是怎麼知道她不情願嫁給他?又怎麼能把她畫得如此傳神?明明就只見過一次面,甚王連話都沒有說上一句,岳珉珀會細心到為了她特地出遠門嗎?
看著這些書畫,她心知岳珉珀的才華是不容質疑的,但又為什麼那日解字謎時,他會—臉不知所措?
司徒緋玥陷入了一團又一團的疑問裡,漸漸不再害怕見到她那個陌生的丈夫。現在的她,只是抱著滿腹的疑問和期待,靜靜盼著岳珉珀歸來,解開她的疑問。
*** *** ***
光陰荏苒,司徒緋玥嫁來岳家已過了半年,雖然說不用面對岳珉珀本人,讓她一直很慶幸;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岳珉珀就算是回到家,也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要不是請岳珉琨拿禮物過來,就是請珠兒傳話,她唯一能聽到的,就是他吹奏的簫聲。她也曾試過主動去找岳珉珀,但是,只要她一離開窗台,他便會停止吹奏,躲得不見人影,就連她叫小憐假冒她站在窗台等著,岳珉珀都不會上當。這著實讓司徒緋玥積了下少悶氣在心中。
「小姐,我就知道你會在書房。這是剛才珠兒姐拿來的,姑爺送小姐的禮物。」小憐手上拿著一個精緻的錦盒。
這些日子,司徒緋玥唯一打發時間的方法,就是到書房看岳珉珀的字畫、讀他寫的詩。雖然她並不討厭這樣度過每一天,但是,也真的給悶得受不了了」。
「小憐,把盒子打開吧。」
對於岳珉珀從各地帶回來的珍奇禮物,司徒緋玥已經麻木了。她總是覺得,若是岳珉珀真的那麼有心惦著她,怎麼會連面都不讓她見呢?
「小姐,這是珍珠嗎?」
小憐打開錦盒,看著裡頭大得嚇人的白色珠子。
「那是夜明珠。沒想到我哥能弄到這種寶貝!」
岳珉琨從門口竄了進來,一把搶過錦盒,細細玩賞著。
「靖煊,如果你喜歡,就拿去吧,反正我在家裡,也用不到那麼名貴的東西。」司徒緋玥連瞧那夜明珠一眼都沒。
送這些東西給她,還不如在她面前出現來得實際!司徒緋玥是越想越氣。
看到司徒緋玥的反應如此冷淡,岳珉琨也感覺到這個氣質非凡的大嫂,已經忍他大哥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了。
「這可是大哥為了大嫂找來的奇珍異寶喔,我要是拿了,接下來我這半個月鐵定會過得生不如死。」
他把錦盒放到司徒緋玥面前,旋身走出了書房,臨走前還不忘偷偷告訴司徒緋玥,大哥這次打算在家留一陣子。
對於岳珉琨的情報,司徒緋玥是一點都不在意;因為,那只代表著她能夜夜聽著他的簫聲入睡,並不代表其它任何的可能性。
*** *** ***
岳珉琨來到東廂房前,鬼祟的探頭探腦,似乎是在找什麼。
「靖煊,你當是在抓賊啊?我房裡還能藏什麼東西嗎?」岳珉珀的聲音從樹上傳了下來。
「我怕你藏女人啊。」岳珉琨開玩笑的說。
「你不是才去見過你大嫂?除了她以外,我怎麼還會有別的女人。」他哪會不知道弟弟是故意這麼說的。
「是啊。我聽柳三說,他邀你去柳春院你都不去。你又不跟大嫂同房,又不近女色,難不成大哥你打算出家當和尚?」岳珉琨身手矯健的爬上了樹。
「我是風流,但可不下流。有了妻室還去那種地方,就算娘不砍死我,我都會咬舌自盡。看你的表情,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