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他抽回手,那冷冷的黑眸裡,閃過一抹幾乎難以覺察的光芒。
「我將決定權交給你,秦蔓恩小姐。」
「這……那……你不覺得……」她的臉更紅了,「該從約會開始?」
「約會?」濃眉一挑,冷眸裡閃過一絲笑意,「我並不想花時間追求女人。」
甚至連他的未婚妻——凱絲?曼德拉?古恩,也不是他自己追求來的。
凱絲現在是古恩銀行的副總裁,也因為擁有他這個超級大客戶的關係,聽以目前穩居古恩財團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當年凱絲追求他,是因為他能讓她夢想成真,而凱絲則能讓他輕易的獲得強而有力的金援管道。
所以,兩人在協議好對彼此都有利的狀況下,便掛上彼此是未婚夫妻的名義將近五年,這並非一個對外公開的秘密,只有他身邊親近的員工,以及兩方家族知曉而已。
她眉頭一皺,紅唇微嘟,模樣帶著純真的性感,「你好誠實。」
濃眉一揚,「這是抱怨還是讚美?」
「都不是。」
「那你是拒絕了?」
「沒有!」她回答的很快,隨即懊惱的咬住豐潤的下唇,「我是說……你很帥……為什麼不去找個……配得上你的女人?」
向來冷冷的深眸裡再度閃過抹笑意。她咬著下唇的樣子,很誘人,「沒用過怎麼知道你配不上我?」
頓時,蘋果臉爆紅,「這太低級了,沒想到古先生你竟然這麼說話這麼……噢!好吧……這也算誠實,唉……」
她歎口氣,一直很緊張的眼中,終於開始漾起笑意。
「不然這樣吧!因為我怕配不上你,也怕我會無法接受,所以可以請你跟我幾次約會,讓我確認一下嗎?」
「嗯?」他有點訝異,第一次有女人把跟他約會的目的,說的如此直接。
「怎樣?」她露出友善而溫暖的笑容望著他。
那圓圓的眸心閃著充滿熱情的光芒,彷彿讓四周的空氣都跟著愉悅了起來。
不自覺的,他揚起許久未揚的唇角,「好吧!就依你,幾次約會。打電話給我秘書約時間。」
說完,他轉身就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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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那初見她時的驚歎……彷彿歷歷在目。
他當時就想吻她,甚至勾引她。
但是他那天沒這麼做……因為不在自己的公事領域內,進行任何與私人有關的情慾活動,是他的原則之一。
那晚他離開會議室,又等了三天,才跟她第一次約會。
而在兩次簡單又平靜,讓兩人瞭解彼此的約會後,他們上了床。
她是第一次對他來說很震撼,她卻不在意,而且那次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出去約會過了。
反而是在他需要的夜晚,她都會來。
而如果她隔天有工作無法前來的話,他就會去她那個溫暖而充滿個人色彩,卻顯得有點雜亂的小公寓找她。
他真的非常喜歡她的身體所帶給他的感受,於是,她成了他唯一一個,一用就用了兩年的床伴。
這是一種有默契的協議關係。
他知道她清楚,而她給他的感覺也是坦然接受。
他喜歡她在生理上提供給他的便利跟舒服感受,更喜歡她的誠實與熱情的笑容,所以,在需要睡眠的夜晚,他也願意忍受她的怪癖,那種在每次做愛後,總要念一段愛情或是心情小詩的壞習慣。
他是在忍受嗎?
他驀然一震,濃眉擰起。
他很少沒目的的忍受任何事,然而,他卻願意忍受她念的怪詩……
望著她方才離去的那扇門,突然間,她的柔嗓彷彿在耳邊響起——
有些情境與感受,是幸福。
但當你有時,你並不清楚,直到失去了那樣的情境與感受。
你才懂……原來那樣的感覺叫幸福!
「這是什麼鬼詩?不押韻也沒意義。」他喃喃的道,一點都沒發現這是他生平第一次自言自語。
搖搖頭,一撇冷唇。算了,她走後,一切還是跟往常一樣。
關於她念過的詩,他沒興趣懂,也不想懂……
於是,他按下鈕,通知秘書米蘭達進來。
接下來,他要趕工了。
因為,現在就只剩要說服他那個頑固的父親,同意三大集團合併的計劃。
如果他父親還是不同意的話,那再過兩個月後,就該輪到他失蹤,放一整個月的假了。
第二章
走出海林集團的總部大廈時,秦蔓恩迎著紐約的風,一路撐著的笑容,終於再也忍不住的……瓦解了。
噙著水光的眸子,像是暴雷乍響的午後,開始下起了大雨。
她右手輕撫著自己的肚子,左手拿著手帕擦著眼淚鼻涕,站在大廈的門外,好久好久……
沒有!就是沒有……
那個高大俊挺的身影,沒有出現在大門前。
他沒有追出來,也不可能會追出來……她知道。
可是她就是傻,就是還期盼他能追出來……嗚……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安排她愛上這樣一個冷情的男人?
冷酷理智的古諭震啊……是她這輩子永遠的剋星吧!
從小,大家就說她是個開心果,是個發光發熱的快樂球。
但偏偏,她這個快樂球,愛上的卻是個這樣冷的男人。
可惡啊!
她忿忿地踢了人行道上的雕塑一腳,隨即唉叫一聲,蹲下身來,抱著腳,又痛哭了起來。
好討厭、好討厭!為什麼上帝要讓她愛上他?
又為什麼讓她不小心的懷了他的孩子呢?
如果她沒懷孕的話,她相信自己會願意一直當他的床伴,忍受著他在做愛時喜歡咬痛人的壞習慣,忍受著他在做愛時,邊跟下屬透過電話討論公事的壞習慣,可是現在……
她輕撫著肚子。
她不要孩子有個這麼冷情的父親,更不要他為了負責而娶她。
她要的……只是讓他愛上她啊!
她踉蹌的起身。冷漠的紐約人,沒有半個肯對蹲在路邊,哭得半死的她,伸出友善跟關懷之手。
這樣的地方,除了還有幾個好友之外,已經沒有任何人事物值得她留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