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早奈指著他的鼻子,氣呼呼的。
可惡!這群女人還敢跟她「嗆聲」?也不搞清楚這塊「地盤」是誰的。
「我的天……」剛才那娃娃聲女孩一臉驚恐,「你真是野蠻,他們竟然讓你這種人參加聯誼?」
「對啊!這樣的審核實在太隨便了。」
「是啊!真的是太隨便了……」早奈挑挑眉,挑釁意味十足,「參加的都是你們這種飢渴到快瘋掉的花癡。」
「什麼……」聞言,一票女生氣得臉直發抖,個個像是要將早奈生吞活剝般的仇視著她。
眼見再不出手相救,早奈可能會被這票氣憤的女生壓在地上毒打,准治趨前——
「各位小姐,冷……冷靜……」他擋在早奈前面,對眾女子陪著笑臉。
「清水先生,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對,沒錯,我們應該叫主辦單位把她趕出去。」
這時,他們這邊的騷動已引來其它人的好奇及圍觀。
准治萬萬沒想到他的激將法居然這麼有效,而且是強效!早奈的反應超過他原本所預期的,甚至已到了他快無法控制的局面了。
「你們憑什麼趕我出去?你們是誰啊……」一發起火來,早奈就像只眼鏡蛇般,充滿了攻擊性。
「你根本是來鬧場的!」見她以一擋十、氣勢凌人,大家群起攻之。
「早奈,」准治轉頭,低聲地道:「少說一句,以和為貴……」
她眉心一擰,懊惱地直視著他。「是我不對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他苦勸著她,就差沒叫她一聲姑奶奶,「算了吧!」
算了?怎麼算了?她町田早奈才不是那種會抱頭鼠竄的卒仔,要是不給她們好看,她今天就倒立著走出這裡。
心裡打定主意,她冷不防地一把撈住了准治的脖子,將他一拉——
她微踮起腳跟,迎上唇片,重重地、用力地在他唇上一吻。
「啊!」現場一陣驚呼,每個人的眼珠子都像是快掉出來似的。
「天啊!你……你真不知羞恥!」那娃娃聲女孩像個衛道人士般,指著她斥責。
「你嘛幫幫忙!」她一臉得意的、彷彿勝利者般的笑著,「什麼不知羞恥?我跟這個人都睡過了。」
准治一震。我的媽啊!她真的豁出去了?
「啊……」現場又一陣驚呼,而剛才圍在准治身邊團團轉的女孩們,也一臉錯愕驚疑。
「他是我的男人。」她緊緊的拉著准治的手,耀武揚威地道:「你們離他遠一點!」說罷,她在眾人的注視下,將准治強行帶走。
他們拍拍屁股走人,卻留下現場一票錯愕的人。
久久,大家才慢慢回過神來……
「什麼嘛!」有人悻悻地道:「他們兩個是來亂的喔?」
*** *** ***
來到飯店大廳,早奈總算慢慢的冷靜下來。
「早奈,」見她似乎氣消了一點,准治小心翼翼地問:「你剛才是怎麼了?」
她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早奈……」他拉住她的手,「怎麼真的發脾氣了?不是你要我來……」
「我沒要你那麼享受!」她怒火未熄地瞪著他。
他一臉無辜又無奈,「我一點都不享受……」
「我看你明明跟她們有說有笑。」
「是你要我走進人群……」
「我看你倒是很迫不及待的跳進去。」她沒好氣地道。
見她妒嫉又憤怒的模樣,他不覺想笑。
真是太有趣了!一開始興匆匆的說要幫他走進人群的,不就是她嗎?到頭來,她根本不希望他真的走進人群。
「你幹嘛跟她們聊植物?她們懂嗎?她們才沒興趣呢!」她兩隻眼睛像快噴出火來。
在氣頭上的她有點野蠻不講理,但他覺得這樣的她既率真又可愛。
「我知道她們不懂,也沒興趣,可是我試著要跟她們打成一片啊!」他說。
「啥……」她陡地一震,「你……原來你……」
「大小姐,」他蹙起眉頭,無奈地苦笑一記,「我可是為了你才勉強自己的。」
「我看你一點都不勉強。」
「要是我不假裝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你會殺過來替我解圍嗎?」他唇角一揚,氣定神閒地道。
她一愣。什麼?假裝?他……他是假裝的?
她情緒梢稍平復下來,一臉懷疑地睇著他,「你是說你剛才是故意那麼做的?」
他點點頭,「要不是這樣,你怎麼會聽見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
「ㄟ?」她一怔,「幹嘛說得那麼深奧?」
「我的意思是,你想獨佔我,你根本見不得我跟別的女人接近。」
「呃?」她一驚,心虛又尷尬。
「別再逼我做這種事了,好嗎?」他深情凝視著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誰……誰逼你了?是你自己說要為我改變的……」
「我是那麼說過。」
「那就對了,怎麼可以說是我逼你呢?」她嘟著嘴,語帶撒嬌意味。
他一笑,「好,是我自己要的,那麼……我們可以講和了嗎?」
「嗯。」她嬌羞地點點頭。
「那……我們回去吧!」他語帶促狹,「免得樓上那些人氣不過,跑下樓來追殺我們!」
她聽了直笑,「她們才不敢惹我呢!」
「是啊!是沒人敢惹你,不過話說回來……」他對她眨眨眼,笑問:「你怎麼那麼大膽?」
她臉兒羞紅,難為情地道:「我……我是真的被激怒了嘛!誰教她們纏著你!」
他撇唇一笑、感觸頗深,「女人還真是惹不得!」
「你知道就好,以後千萬別……咦?」突然,她一怔,然後訝異地直盯著他看。
他微怔,「怎麼了?」
「你……你沒發現你現在非常自在的走在人群中嗎?」她提醒他。
他一回神,這才驚覺到他們已步出飯店,走在人來人往的東京街頭。
他沉默了一會兒,與她相視而笑。「嘿,你真的幫我辦到了。」他說。
終曲
時序進入冬季,但准治踏出家門的次數,還是寥寥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