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做這事時,冬雪震驚地發現一個駭人的事實:他與她均一絲未掛!
啊,這是怎麼發生的?
她驚喘著想起身,但身子彷彿不是她的,而他已經回來一言不發地將她壓下。這次,他的動作輕柔了許多,可是她仍無法接受。
「不要,我不要這樣的報復!」她喘著氣努力想掙脫,但他毫不留情地壓住她,魁梧的身軀令她無法移動分毫。他的臉龐逼近她的臉,幽深的黑眸中燃燒的怒火夾雜了另外一種更為狂猛的情緒,令她心生恐懼。
「我要這樣。」他低聲說,語氣毫無轉圜的餘地。「抵抗只會增加你的痛苦,卻不能阻止我要你!」
「不!我不要你的報復……」她尖聲抗議,可是很快地她的抗議消失在嘴邊,因為他已經用行動實踐了他的威脅。
她失去了反抗的意識,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河流上的枯葉。
他雙手捧起她的臉,眼眸散發出熾熱的光,取代了先前狂怒的火焰。
「冬雪!冬雪!」他柔聲地呼喚她,親吻她,那親匿的稱呼和熱情的親吻證明他早先的怒氣已被平息,可是冬雪卻覺得自己很想掐死他,如果她能!
然而,讓她驚訝的是,雖然她是這樣想的,但當他不斷地呼喊著她的名字,親吻著她的唇時,她心底深處竟生出一種陌生的激情。
「老天哪!」她猛地喘息,雙手自動地抱住他寬厚的肩,將他拉近。彷彿只有當兩人緊緊相擁時,她的痛苦才能夠得到紓解,她的激情才能得到宣洩。
「冬雪,我要你記住,這不是報復!」他低沉地在她耳邊說,然後緊緊地抱著她,帶著她一起投入狂野的風暴中。
*** *** ***
很久之後,風暴終於平息。
「冬雪?」看到她緊閉著眼睛,葛榮擔憂地喊。
冬雪本不想張開眼睛,怕看到他眼裡的怒氣和鄙視,在經過剛才的事之後,她無法忍受他那樣的目光。
此刻她仍感到體內的顫抖,她弄不懂自己,她是全心想要抗拒他,擺脫他的侵犯,可是卻又想要碰觸他,感受他的吻。明明他對她所做的不過是一次殘忍的報復,可是她卻感受到了他的溫柔——喔,溫柔!
她好希望自己的感覺是對的,可是卻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心裡無端生出一種傷感,她閉上眼睛,抗拒著湧上眼眶的淚水。
「冬雪?」他再次呼喊她,而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眼睛,抹去了眼睫毛下的一滴淚水。
她終於張開了眼睛,更多的淚水落下,他沉默地一一抹去。
深深吸口氣,她看著他的眼睛顫抖地問:「你說這不是報復?」
「不是報復!」他回望著她,清晰地回答。
「那,是懲罰?」她含淚問。
「不,不是懲罰!」他的手指輕輕擦拭著她的眼瞼,接住她的淚珠。
「那是什麼?」她難以克制地顫抖著。
他沒有回答,深邃的眼裡閃動著奇異的亮光。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眼中那簇忽然綻放的火花,他的嘴重新覆了上來,隨後用力地將她擁入懷中。
慈悲的大鮮卑神救我!想到自己剛才差一點就被情慾主宰,成為像爾朱天寶那樣的壞蛋,他不禁在心底祈求。
而回味著剛剛自她身上得到的歡愉和自己全心的付出,他也感到憤怒和懊喪。
她是他復仇的工具,可他居然輕易地臣服於她的美麗和純潔之下,因此他對自己,也對她感到憤怒不已,恨她讓他失去了自制力。
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再也不!他發誓。
*** *** ***
暗夜早已散盡,晨光中的那縷彩霞即將消失在天際。
冬雪站在窗前凝視著遠處的山影,心卻在葛榮身上。
自從十天前那場如急風暴雨似的歡愛後,他就離開了。她感謝他的離開,那讓她有時間回想、沉澱那件事情給她的身心帶來的影響,也感謝這次他離開並未將她交給珈珞,而是留下獨孤如願看守她。
獨孤如願為了排遣她的寂寞,找來一些針線活讓她做,並一有空就來陪伴她,因此儘管他仍不信任她,什麼都不告訴她,但她並不覺得孤獨。
看著天邊的雲彩,她情不自禁地再次想起葛榮對她做的那些事情。
很難想像,像他那樣冷漠嚴苛的人,居然有那樣的溫柔。即便此刻,她仍能感受到他指尖劃過肌膚的輕柔,感受到在同一瞬間來自他的溫和與暴力混合產生的柔情。想著即使在怒火最高漲的時候,他也沒有對她動粗,她的心裡對他產生異樣的情愫,有敬重,有欣賞,還有說不清楚的——喜愛。
回憶那些令人心悸的、充滿甜蜜激情的細節,她感到臉發燙,卻也有絲甜甜的感覺。她從來沒想到,她的心會因為一個男人的溫柔而失落了,而這個男人還綁架了她,侵犯了她——喔,當然,那不能算侵犯,除了剛開始她因為驚駭而反抗外,其餘的,她參與並分享了一切。
她知道經過這件事後,他們對彼此的態度都改變了,但是她提醒自己不能對他存有太多美好幻想,畢竟她仍是他的人質,是他復仇的工具,光看他離去前對她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她也該守住自己的心,不能放任其沉淪。
她得記住,在這裡所有人的眼中,特別是珈珞仇恨的眼中,她只是一個被齊王「征服」了的敵方的女人。
珈珞很可怕,想起那天在大殿內她所製造的危機,她仍心有餘悸。她得小心不要再激怒她,那是個瘋狂變態的女人。
她隱約感覺到珈珞深愛著葛榮,可是葛榮似乎對她無心。由此看來,她那麼憎恨自己不僅是哥哥的原因,葛榮也是一個因素吧?
哥哥?葛榮?想起這兩個互為仇敵的男人如今因為她,將會變得更加水火不容,她無助地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