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位大美人呢,王上恩賜果真大方!」那個將領大聲笑著開始脫衣服。他身後跟進的人也紛紛解甲除盔,這可把獨孤如願急壞了。
「不會的,王上不會這麼做!各位將軍請暫先出去……」
「不要再囉唆,你先得了美人,就不許我們分一杯羹?」粗魯的將軍們失去了耐心,為首的那個推開獨孤如願往呆若木雞的冬雪走來。
從聽到葛榮將她賞賜給這些人的那一刻起,冬雪就呆了,她原以為在他們有過那樣溫柔的一夜後,他會對她不一樣,會比較珍惜她,可是她再一次錯估了他!珈珞強加給她的所有恐懼、傷心、失望和恥辱與這個相比,都變得微不足道。
因此,當這個男人走向她,抓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時,她如同冰凍的人般,沒有思想,沒有感覺,也沒有靈魂。
當那個粗魯的大漢將他的嘴用力壓在她嘴上時,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喔,這美人冷得像塊冰!」男人抬起頭抱怨道,當看到她絕美的面容時又笑了,粗魯地拍打著她的臉。「沒事,咱有的是火,保證能融化你這塊冰。」
其他男人都笑著附和他,只有冬雪如同行屍走肉般。早先流淌不止的淚水如同她額頭的血一樣凝固在臉上,她先前曾有的所有情緒全都凍結了。
看到這一幕,獨孤如願無法再忍受,他轉身離開了房間。
跑進偏殿,一眼就看到已經脫去鍾甲頭盔,神情落寞的葛榮正耷拉著雙肩坐在椅子上,他身邊的宇文泰臉頰上有傷。
他來不及行禮就開門見山地指責道:「王上怎麼可以那樣對待她?」
「怎麼了?劫她來不就是為了那樣對待她嗎?」葛榮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事,頭都未抬地淡然道。
「可她是無辜的,珈珞今天那樣折磨她難道還不夠嗎?王上還要讓他們去折磨她?」獨孤如願為爾朱冬雪抱不平。「當初綁架她就錯了!她與爾朱天寶是不同的人,她何辜代替她那該死的哥哥受折磨?」
「珈珞做了什麼?」葛榮努力不去受他的話的影響,轉而問著在他想來再壞也壞不過他讓那些將領對她所做的事情。
獨孤如願簡潔地將不久前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還未聽完,葛榮緊攥的拳頭捶在椅子扶手上,猛然起身往外走去,椅子在他身後倒下,發出巨大的聲音。
獨孤如願與宇文泰對望一眼,都知道他們的君主發怒了。
當葛榮推開房間的門,看到裡面的情景時,超乎預期的怒氣勃然爆發,幾乎燒燬他的理智。
「出去!統統出去!」他克制地怒吼。
壓在冬雪身上的男人,正試圖將她的手掰開,拉下她身上毛氈,這時他錯愕地拾起頭。「王上,不是你將她賞賜給我們的嗎?」
「你們弄錯了,不是這一個。」他冷漠地說著走進來,將身上的劍摘下,對伏在冬雪身上的男人勾勾指頭。「起來!」
「可是……她……」那個將領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
葛榮不耐地說:「我說過你們弄錯了,不是這個,是另外一個。」
「另外一個,她在哪裡?」那個男人終於從冬雪身上爬起來,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匆匆披上。
「出門往左轉,走廊盡頭那間。」葛榮指指門外。
知道他脾氣的眾將領立即對他行禮,齊聲說:「謝吾王恩賞!」
等他們離開後,葛榮用腳將門踢上,插上鎖,轉向冬雪。
然而,他能坦然面對頑敵,威嚴面對部將,卻無法平靜地面對他的人質。
看著緊抓毛氈蜷縮在地上的她,十天前她的清純和美麗所帶給他心靈和身體上的強烈震撼再次席捲而來,他刻意抹殺與忽略的情感,也如同洶湧澎湃的浪潮般淹沒了他的心。
他明白無論自己有多恨她哥哥,都無法恨她,反而難以自抑地被她吸引著。在他的一生中,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包括他死去的前妻,能像她這樣迅速、徹底地贏得他的心。也正是這個原因,他害怕她,急於逃離她,急於在戰場上用冷酷無情的廝殺消除心中因她而起的溫情。
戰場上的失利確實讓他達到了目的、但也使他的仇恨達到極點。
在率領餘部撤回來的路上,他心裡充滿了無以名狀的憤怒,一心只想要又快又狠地打擊爾朱天寶的弱點,而這個弱點就是她——冬雪!
早就聽說爾朱天寶有訓練最好、裝備最佳的八千鐵騎,但從沒人與之交鋒過,因此當初設計綁架冬雪時,他並沒有將這部分軍事力量考慮在內。可是沒想到為了奪回她,那魔頭竟然真的出動了這支戰鬥力極強的軍隊。
由此而知,傳聞一點不錯,冬雪是那魔頭的寶貝,他會為她傾巢而出,也一定會為她心碎而死,因此傷害冬雪將是打擊他的最佳武器。
為了達到報仇的目的,也為了顯示自己不留戀她,他違心地將她作為獎品賜予他的部下。藉助他人去毀滅她,起碼能讓他心裡好受一些。可是現在,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深感不齒!
懷著強烈的罪惡感,他放下手中的劍,大步走到她身邊想扶起她,可她身上傳來的寒氣讓他吃驚,他張開手臂將她擁入懷中,但她卻用雙手擋在胸前抗拒他。
他輕撫她的背,厚重的毛氈阻擋了他,他急切地想拿走她身上的毛氈,卻換來她更加激烈的抗拒,而她失神的雙眼和封閉的感情讓他感到莫名心痛。
一種難以名狀的柔情朝他洶湧襲來。他忘記了曾發誓不再碰她的決心,忘記了她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是他報復的工具,一心只想抱她、用熱情的親吻溫暖她的身軀、喚醒她的情感。
可是她的反抗提醒著他,在珈珞對她做了那些殘酷的事後,在他對她做了那樣無情的事後,他不能性急。於是他坐在地上,將她抱到腿上。
她用雙手推他,想推開他,但他不放開她,反而抓住她的雙手輕捏柔撫,而他的身子也更用力地貼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