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地脫掉衣物,整個身子像著了火似的燒灼著,不管是愛還是恨,他都決定要擁有她,因為他需要她,需要以立刻的佔有證明她屬於他,哪怕只是片刻。
而她毫無疑慮地奉獻了她自己,賜給了他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刻,讓他的身心沉醉在柔情蜜意中,他寧願忘了其他的一切,只記住這一刻的珍貴。
當冬雪在滿足與疲憊中昏昏欲睡時,葛榮注視著她恬然安睡的面容,柔情與困惑交織成重重的陰影籠罩著他深邃的眼眸。
佔有她、毀掉她,是他在實施綁架計畫前早就設定好的目標,他根本沒有必要後悔;她喜歡上他,心甘情願地成為他報復的工具,雖不在計畫中,卻省掉他許多麻煩,也讓他們彼此享受到美好的激情,因此他不必感到不安。可是為什麼每次一看到她,觸摸到她,他就有種負罪感呢?
第一次,他感覺到自己也像爾朱天寶那樣邪惡。
看著她額頭的傷,他再次感到奇異的心痛,不想去細思原因,他輕輕撥開她摟在他腰上的手,下床取來水和藥,為她處理額頭上的傷,她睜開眼。 「王——」
他用手阻止她。「別那樣喊,我不是你的君王!」
他的語氣冷淡,與歡愛中呼喚她的聲音截然不同,冬雪吃驚之餘,羞紅了臉,低聲咕噥道:「那我還是喊你大哥吧!」
「這樣很好。」他小心地為她抹藥。「還痛嗎?」
「不痛了,只是一點小傷。」
他嘴角微微一揚,勉強算個笑容。又問:「你的羊毛裙呢?為何不穿上?」
冬雪情緒低落地說:「被珈珞拿去了。」
正在包紮傷口的手一抖,葛榮嘴角那抹安撫冬雪的笑消失了。
見他目光變回了往日的冷冽,冬雪立刻搖晃他的手。「如果她喜歡,那裙子就送給她吧,你不要去找她要,也不要罵她,好不好?」
「為什麼?你怕她?」
冬雪本不想承認,但知道他不會相信,於是低垂著眼道:「有點怕。」
感覺到他的怒氣,她趕緊補充。「也不完全是怕她,是覺得對不起她。」
「對不起她?」她的這個說法讓葛榮的眉頭全皺起來了。
「沒錯。」她掀開被子拍拍床,示意他。「冷,你先上來躺下。」
誰能拒絕這樣的邀請?他上床,躺在她身邊,伸手摟過她,用眼神告訴她,他在等待她的解釋。
她替他蓋好被子,繼續道:「她對你有感情——你別忙,聽我說完。」見他一臉不贊同地想開口,她拉拉他的胳膊說:「你也許對她沒那種情感,但她有。所以看到你帶我來,她自然會難過。再加上我哥哥對她做過那麼壞的事,她當然恨他,也因此恨我,你們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不恨你!」他終於抗議地打斷她的話。
「你真的不恨我嗎?」她翻到他身上,期待地問。雖然在他們的溫存中,她的心感受到了他對她的情,可是她仍期待能從他口中聽到他的愛語。
葛榮很喜歡這個姿勢,那讓他覺得自己真的擁有了全部的她。他伸出雙臂抱住她,將她壓近,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用雨點般的親吻規避了她的問題。
也許,忘記其他事,盡情享受現在就可以……他陰鬱又絕望地想。
在他的柔情攻勢下,冬雪意亂情迷,忘了自己的問題。很久之後才記起他們尚未結束的話題,便輕點他的嘴。「你不要再打岔,讓我說完。」
葛榮沒有說話,只是用雙手環住她。
「她非常恨我。」冬雪繼續說:「那天我告訴你的都是實話,我不是要逃跑,也不想傷人,只是想保護自己,那天她將我拖去大殿,想讓那些士兵糟蹋我,說要讓我生個雜種……」
他環繞在她身上的手猛地一緊,她立刻停住,親親他緊繃的下巴。「別生氣,今天她做同樣的事,不過沒人碰我,是她撕了我的衣裙。」
說到這兒,她突然低下頭,面頰緊貼在他寬厚的胸前,低沉地說:「我害怕她是因為她很瘋狂,力氣很大。可是她是你的妻妹,我知道你承諾過會照顧她,因此我不想讓你們因我而反目成仇。仇恨太多,人要怎麼活?如果能化解她的恨,你們倆就不會失去對方,我也可以有個朋友,我從來沒有朋友……」
淚水滴落在他胸前,燙痛了他的心。
他捧起她的臉,吻去她的淚,也吻去她餘下的話。
冬雪知道那一個個的吻就是他的承諾和理解,於是她不再說話,安靜地躺在他懷裡,不久,就墜入了夢鄉。
但她很快就醒了,看到自己獨自躺在床上,立刻坐起身來尋找。
爐子上的火燒得很旺,房間很暖和,可是沒有葛榮的身影。想到他對珈珞的怒氣,她相信他一定是去找那個女人了,可她並不想因他再與珈珞起衝突。
於是她急忙下床,將還可以穿的內衣襯褲穿上,看看被撕爛的衣裙是沒法再穿了,只好把獨孤如願找給她的毛氈披上,然後出門往珈珞的房間走去。
才轉過走廊,就聽到盡頭房間裡傳來葛榮的說話聲,因為門是半開著的,加上院子很安靜,因此她聽得分明。
「你不可以再傷害她,清楚嗎?」
葛榮的聲音冷冽,聽在她耳裡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雪,可是一向脾氣乖戾的珈珞卻意外地安靜,還用她從未聽過的甜美聲音回答。
「當然清楚,既然王上都說她只是你的人質,小妹怎麼還會去嫉恨她呢?只要王上高興,小妹就高興,像今天,王上讓小妹侍候那些將軍,小妹不是把他們個個侍候得歡天喜地的嗎?」
「嗯,如果你不願意,可以不理睬他們。」葛榮不置可否地說,又強調道:「如果你能對冬雪好一點,讓她安心地跟我們在一起,我會很高興。」
「行,小妹聽話就是。」珈珞溫順的聲音讓冬雪很吃驚,不知道葛榮是用什麼方式說服了他這位驕縱剛愎的小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