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在枝葉濃密的樹上,根本不愁被他發現,而她卻可以很清楚地看他。她緊皺著眉頭。一雙靈活的大眼在他身上掃來過去,腦中忘然閃過一道靈光:對了!他的打扮!
那男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腰繫金帶、腳著烏皮靴,一頭長髮用巾帶束起,身背一副烏金弓箭。
以前總覺得奇怪的地方,現在總算發現為什麼了!他的打扮、他的模樣簡直就像電視劇裡的古裝演員嘛!他不曾是在拍電影吧?一身古裝打扮,不是在拍電影,是在做什麼?
水容容疑惑地看著他。他走到一旁坐下,將弓箭放在地上,動也不動地坐著,看樣子似乎在沉思;而這時他背對著她,使她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那只鷹飛離他主人的肩上,一陣盤旋又回到剛才那塊大石上歇息。它的頭微轉,那雙碧眼竟又朝她瞧來,眼神隱含一抹詭異。水容容感到奇怪:那只鷹好像會看透人似的,那眼神讓人毛骨悚然然!
她轉頭看向男子那邊,她在想是不是應該下去和他打個招呼?總不能一直躲在這裡「偷窺」人家吧!
豈知念頭才起,那神秘的男子突然伸直了腰站起來,動手將腳上的靴子除下,按著鬆開腰上的金帶,解下身上的長袍:水容容睜亮了眼睛。愕然地將小嘴張得大大的,心裡嘀咕著:老天爺!他該不會想在這裡表演脫衣舞吧?只一會兒,男人已將全身衣物褪盡,背對著她的魁偉身軀,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眼前。
水容容頓時面紅耳赤,不由自主地低呼一聲;而那男人極機嘗敏銳地聽到了。
他迅速抓起衣服,轉過身,一雙銳利的眸子毫不遲疑地盯向發聲處。
水容容知道自己被發現了,見他轉身時,心虛地一陣手忙腳亂,身子在樹上晃了晃,按著只聽到一聲尖叫,「碰」地一聲,她從樹上跌下來了!很幸運地,在她的下方是一堆亂草樹叢,她狼狽地從那堆樹叢裡掙扎出來,一抬頭,即面對一張冷漠嚴厲的臉和逼近她面前,張弓待發的利箭。
她呆住了。
「說!你是誰?」男人的語氣沒有一絲的感情,那對銳利、深沉的眸子緊緊盯住她,命令道。水容容霎時清醒了過來,她猛搖搖頭,眼尖地注意到他已將長袍穿上。算他識相,她可不想對著一個裸體的男人說話。
「你……你又是誰?」她毫不畏懼地皺著眉問他,兩眼盯著眼前那蓄勢待發的利箭。
試探性地伸手碰了一下,急忙安慰自己……嗯,他是開玩笑的吧?
男人英俊的臉龐佈滿陰霾,反將利箭搭近她的眉心,冷厲地直視著她的眼,「是誰允逛你擅入此地?快說!」
水容容被他氣勢十足的威厲嚇得心頭直跳,暗地裡咒罵:問話就問話,這個男人可真兇!她白著臉問道:「這個地方不准進來嗎?我不知道啊!」他那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的臉龐,冷冷地道:「不管你是誰,擅入此地者就得死!」
水容容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看他一臉嚴肅、冷漠的樣子,一股勇氣莫名地被激起。
她憤怒地杏眼圓睜,大聲叫道:「闖入這裡就得死?這是誰規定的?如果有人不小心踏進這裡,難道也要叫人家死嗎?你……你未免太霸道了!你在說什麼笑話?」
「我從不說笑話!」他臉色一沉。
水容容現在根本已無視於他手中的箭,一雙充滿竅秀氣質的眼眸,不服氣地瞟向他:
「我看你不是演戲演得過火,就是腦筋「秀逗」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誰?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男人盯著她足足有三分鐘之間,那眼神迷濛得實在讓人猜不透。
水容容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發現自己的臉沒理由地開始發燙了起來。
「你的名字?」他用非讓人回答不可的語氣命令她。
「我……我幹嘛要告訴你!……」
「你必須回答我!」
「我偏不說!」她向來吃軟不吃硬,這個人還真以為他是統領天下的君王啊?
語氣狂妄又傲氣十足,她才不吃這一套。男人移開手中的弓箭,逼近她身前,幾乎是粗暴地一手接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你信不信我會一手把你捏碎?」
水容容被他捏得好痛,卻怎麼也掙脫不開他的巨掌,只好瞪著他。她的怒氣已被這男人激起,譏諷地道:「我信!我相信你力大無窮,你只要輕輕一捏,我的骨頭一定會碎成粉末;不過,你不覺得將你的力氣用在我這弱小女子身上大浪費了嗎?」他簡直跟他在她夢裡的行為一樣,相信力量可以解決一切,她怎麼曾遇上這種人?
兩人毫不讓步地互相瞪視著對方,男人那對深邃而黝黑的黑眼珠裡,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困惑。他眉頭輕皺,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掠過心頭。
水容容在他逼人的視線下,一顆心竟開始不安起來,面對他渾身散發出的那股強烈的危險氣息,地無來由地感到一陣慌亂。
「告訴我,你是誰?」他的聲音掙破兩人之間窒人的空氣,而那突如其來的溫柔聲音,讓她的心悸動,一時竟忘了設防。
「我叫……水容容!」
「你從哪裡來的?」他的聲音低沉,彷彿欲催眠她似的。
水容容盯住他的臉龐,迷糊地道:「我……我從哪裡來?」她看了看四周,神情古怪地反問他,「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我在找回家的路!我說我被綁架到這裡來,你相不相信?」
目前為止他是她見到的唯一人類,同他問路應該沒錯:只是……看他的表情好像有些怪異!他黝黑的眸子忽地一黑,臉色有些難看,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這裡除了「王」以外,誰也不能踏進一步,你出現在這裡已經觸犯了我的律條!」
「除了王?律條?你到底在說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