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小子!……」官堯成不甘被辱,又站起身來,奮力追了上去。
玉貝兒滿意地點點頭,竟然站在那裡等他跑過來。
官堯成一臉猙獰的笑,拳頭正待朝他身上落下……
「慢著!」玉貝兒好整以暇地伸出一隻手指就阻止了他。
「臭小子!你竟敢戲弄我們!都死到臨頭了,還有什麼遺言想交代的,快說……」官堯成恨癢癢摩拳擦拳。
這時秦雨也狼狽不堪地「爬」到他身邊,憤然地齜牙咧嘴。
玉貝兒泛起純真無邪的笑容,而他白玉般的臉頰上也現出兩個逗人的小酒窩。通常他這種笑容會出現在他不喜歡的人面前,那肯定只有一個意思——他們快有苦頭吃了!
他從身上拿出一包小油紙包,迅速打開它,趁兩人不注意的同時,將手上那包粉末狀的東西往那兩人身上一撒——
兩人一呆,趕忙閃避,卻已來不及。
玉貝兒笑得燦爛極了。
「小子!你做什麼?!……」兩人忙著拍掉那沾在衣服上的綠色粉物。
「看猴子跳舞啊!」他好整以暇地笑著回答。
一陣搔癢由沾到那奇怪粉末的手漸漸傳到手臂、脖頸、臉上、全身……兩人被那奇癢無比的感覺弄得渾身不舒服,愈抓愈癢、愈抓愈癢……而他們那搔癢的好笑姿態就如玉貝兒所說的;真像猴子跳舞!
眾人都圍過來看這兩人跳猴戲的糗態,不由得都大笑起來。
今天西湖可真熱鬧非凡啊!
貝兒見玩得差不多了,便一腳一個地將他們踹下湖,洗個涼快的「湖澡」,仁慈地解去他所下的「搔癢粉」,隨即腳底抹油——溜!
玉貝兒捉弄了兩人之後,心情愉快得不得了!他還開心地邊走路邊哼兒歌。
而在他的身後有兩個男人,正用異樣的眼神追隨著他。
「這小傢伙,玩得差點忘了自己是誰了!」那喃喃的聲音裡包含了無奈和寵愛,出自於其中那名青衫英俊年輕男子口中。他高碩的身子斜倚著柳樹,頗為悠閒似地目送玉貝兒的身形漸漸離開他的視線。
另一名頗具英氣的中年男子,恭敬地站在他身邊,眉頭皺了皺,「宮主還不準備請貝兒小姐回去嗎?」
青衫男子溫文地笑了笑,柔化了他原本威嚴剛毅的臉部線條。「貝兒玩了半個月,大概還沒玩夠,我看她現在根本還沒有想回家的念頭。她絕對想不到我會親自來『押』她回去……看來我們可以給她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中年男子盯著玉貝兒消失的方向,語中隱含笑意;「貝兒小姐如果知道宮主在這裡,我看她一定迫不及待地跑去躲起來……」
青衫男子一臉忍俊不住,眼中的神情卻溫柔極了。「這小妮子趁我忙得不可開交時,自己溜到江南來,還自以為我不知道她的行蹤呢!這回我非好好打她的屁股不可!」
玉貝兒!那淘氣搗蛋的玉貝兒竟是個女孩兒?!而聽兩人的口氣,似乎和玉貝兒關係菲淺,這兩人究竟是誰?
可憐的玉貝兒作夢也沒想到自己已經被盯上,還兀自玩得興高采烈!
這時已近晌午,賞湖的人潮移往附近的客棧、茶樓避日頭。巧扮男裝的玉貝兒也慢慢地晃進附近的城鎮。
只見她將整個城鎮逛個一圈後,這才見她停在一家專賣零食小吃的店門前。
她的眼睛閃著興奮的光芒,一臉饞像,等她以百米的速度衝進店裡,沒多久再從裡面出來時,手上已經滿是一包包的零食——懷裡抱了三包,而手上正吃著一包蜜餞果子。
玉貝兒向來將零食當正餐,然後將正餐當零食,現在沒有她大哥在旁邊盯著,她更是肆無忌憚。近半個月來,她簡直數不清吃了多少零嘴,飯卻沒吃多少——難怪她老是長不胖。
那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兩人不由得搖頭歎息。
玉貝兒就這麼頂著大太陽在街上邊走邊吃,等到她「踱」完了整條街,嘴裡的零食也吃得差不多了,這才見她滿足地歎了口氣。
她想了想,方向一轉,走進一間規模頗大的酒樓。
這家酒樓是西湖附近遠近馳名的大酒館,除了它的設景華麗,裡面的菜單價碼貴得嚇人,廣受有錢、愛擺場面的富豪作為招待宴客之處外,最主要的是「天香樓」的幕後老闆來頭可大——是崛起於近幾年,勢力頗大的神龍宮!
神龍宮偏居北方,但是它的勢力卻幾乎遍及全國,只要是不犯法、又可以賺錢的生意它都有涉足。神龍宮是全國第一大幫會,它的崛起是一個傳奇,而它的領導者本身更是傳奇性的人物。
傳言神龍宮宮主莫梵天的機智冷靜無人能比,與他對手過的敵人沒有不為他的冷酷無情而打從心底駭怕;他對敵人只有「狠」字可以形容,但他是非分明的處事原則,卻不曾招致白道人士攻訐他,所以他是介於黑道與白道間的神秘人物。
如今玉貝兒一身粗布衣裳竟敢堂而皇之、大搖大擺地走進這間尋常富者也不敢走進的天香樓,莫怪她一進去就引得全樓食客驚奇的眼光了!
眾人都停下來看她,一則驚於她的容貌,一則驚於她的膽大。
「這位小公子,你要用飯嗎?」一名店小二眼尖地跑過來,有些可疑地盯著「他」瞧。
貝兒直接走到正坐在櫃檯後,一臉精明地盯著她的掌櫃面前。
「給我一間房間!」她從身上取出一塊玉珮——那是一塊如嬰孩手掌大小、晶瑩剔透的玉珮,上方雕飾著一隻翻騰雲海的龍形——放在他面前。
那掌櫃的一看那玉珮,臉色微詑,態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立即必恭必敬地垂下眼,二不說話,親自帶領她到後院。
眾人都看得稀奇!
酒店的後院自成一格,建造得精緻高雅;花園、小橋、流水、假山……佈置得宛如一座小雅園,看來此處似乎是專為某些人所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