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上頭搭著遮雨篷,所以這時只聽到雨聲,她不愁會再淋到雨。
朱曉辛才要自己開門下車,但任流風已經繞到她這一邊,替她把車門打開了。
任流風紳土地扶她下車,而這時,宋伯也上前把毛巾遞給他。
「少爺,東西都準備好了。」宋伯跟在兩人身後。
任流風攬著朱曉辛大步往屋裡走。「好,我先帶這丫頭去泡熱水去寒,你把薑湯端到我房間來。」
朱曉辛一邊努力把蓋住她頭臉的大毛巾扯開、一邊還要提防她會在看不到前面路的情況下被絆倒。
她根本只聽得到他們的說話聲卻看不到他家長什麼樣子嘛!
總算把任流風丟到她頭上的大毛巾拉下,不過才一露出臉蛋,迎面而來的冷空氣立刻讓她打了一個大噴嚏。
「哈瞅!」
「我讓你泡二十分鐘的熱水澡,時間到我會告訴你。
二十分鐘!」任流風下達指令後就替她關上了門。
而朱曉辛回過神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一個人著身在一間整潔的大浴室裡。
視線在這間白淨的浴室溜了一遍,注意力迅速被那一缸微冒著白煙的熱水奪去了。
她不自主地歡呼一聲,立刻脫光身上的濕衣服,然後滑進那缸大浴池裡。
天哪!就在濕涼的肌膚一碰觸到這溫熱的水時,她簡直感動得要哭了。
嗚……這裡一定是天堂、任流風一定是天使!
泡著熱水一會兒,朱曉辛的身體也溫暖了回來。她的情緒放鬆不少,現在就連她的腦袋也被這熱水蒸得懶洋洋似的。
呼出了一口氣,她趴在浴缸旁,忍不住閉上眼睛享受著。
「朱曉辛,不准在裡面睡著了,一分鐘內把衣服穿好出來!」任流風的聲音穿透門板,將舒服得快睡著的朱曉辛喊醒。
沒聽到浴室裡有動靜,他大概也猜得出她會有什麼舉動。
朱曉辛張開眼睛,不滿足地歎了口氣。「可不可以再給我泡五分鐘啦!」她捨不得離開,雖然水已經有一點涼了。
「需要我進去抱你出來嗎?」微笑的聲音。
「好啦、好啦!我起來了!」被嚇醒了。
朱曉辛不甘不願地從舒服的浴缸裡出來,用毛巾快速地擦乾身體,接著要穿衣服時才發現一個大問題——
她的內衣褲也都濕了。
瞪著自己脫下來的衣服和任流風提供的乾爽衣物,朱曉辛搔了搔頭……不穿內衣褲實在太奇怪了,所以她趕緊動手用毛巾把它們盡量弄乾。
「叩、叩、叩!」很有禮貌的敲門聲響起。
「哇!好了、好了!等……等一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朱曉辛連忙七手八腳地將半干的內衣褲穿好,再把衣架上整齊疊放的白色長袖運動服往身上套。
哇!好大件。
還有褲子、褲子……沒時間捲起簡直快蓋到膝蓋的下擺,她又手忙腳亂地穿上運動長褲。綁好鬆緊帶,總算保住了這條褲子可以安然待在她身上不至向下滑,不過……擠在她腳邊多出來的布料實在是太多了。
「好了?」外面一聲招呼,任流風已經打開浴室的們。
就在這段期問他也很快衝了一下澡、換上乾淨的衣服。估計了給她的時間差不多後,他才開門。
看到站在浴室裡身上穿著他衣服的朱曉辛,他差點被逗笑了。他穿來合身舒適的運動服,到她身上全走了樣:肩膀的地方垂到她的手臂、袖子被她捲了好幾卷才勉強露出手來、衣服的下擺幾乎蓋住她的膝,至於褲子嘛……
朱曉辛忍不住拉了拉身上的『布袋」才向他走去。
「這個衣服,我……哇!」她不好意思地說著,但才跨出去走了第二步就發生慘事。她踩到過長的褲子下擺,整個人往前撲倒……
不、不要啦!她一定會摔得鼻青臉腫。
咦?!朱曉辛忽然驚奇地發現,她……她的臉不但距離地面很遠而且地板竟然還會移動……
地板會……移動?
猛地回神,她這才查覺自己此刻的處境。不對!不是地板會移動,是她在移動。不!更正確地說法是,她被人帶著移動。
就在朱曉辛探到長褲要向前跌時,彷彿早料到似,任流風連眉毛也沒動一下,長腳已經一步跨近她,並且還身手敏捷地撈住她,將她挾著離開浴室。
任流風把她放在他房間的椅子上坐好。
朱曉辛眨了眨眼。
「把這個喝完。」任流風將桌上還冒著熱氣的薑湯端給她。
「嗯。」在他面前只有聽話的分。朱曉辛乖乖地接過來。
朱曉辛發現他走開了,她這才一邊捧著薑湯喝、一邊開始打量起四周。
房間裡鋪著木板,只簡單放著一張床、一組桌椅、牆壁有幾個可以打開的木門,應該是他的衣櫥。沒有很多的擺設,教人感到自在舒服,而空氣裡,甚至還有種淡淡好聞的木香。
大男人的房間都是這個樣子嗎!朱曉辛忽然這麼想。
她是沒見過其他男人的房間長什麼樣子啦!但她老弟的房間絕對跟她眼前看到的不同;既雜又亂,東一堆書、西一件衣服,根本比不上人家這裡來得整齊乾淨。
任流風是個愛乾淨的人——在搜尋完畢四周後,她下了這個結論。
她才觀察完一遍他的房間、喝了幾口熱呼呼的薑湯,原來不見的人又出現了。
「我已經幫你打電話回家,你喝完我再送你回去。」
任流風說道。
「喔,謝謝。」沒多想地又喝了一口,然後她手上的動作突然停格。「咦?我有告訴你我家的電話是幾號嗎?」
看著他,她陷入思索。
「你沒說,是你媽說的。」任流風一邊神色自若地說道,一邊從櫃子裡拿出吹風機和梳子。
事實上,這幾天下來,她媽大概除了她家裡種的芭樂樹結幾棵果實沒說之外,朱家發生的大大小小事她全報告了,不過她說最多的是有關曉辛的事。這讓他想不明白她在打什麼主意也難。
她就這麼相信他,難道不怕他把她寶貝女兒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