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太子沖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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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趙蝶衣也蹙眉道:「福雅王叔,我記得小時候我剛回宮那一年見過他。那年是太后大壽,所有的兒子都要回來為她祝壽,福雅王爺總是遠遠地站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大家,卻看得我們每個人都毛骨悚然,覺得他身上有股陰冷的味道。」

  「他真的想造反嗎?」拓跋雷問。

  歐陽雨軒謹慎地說:「至今沒有確切的證據可以證明他有這個行動,但是人人都認定他有這個野心。」

  「他就沒有任何的弱點可以利用嗎?」

  「眼下我想不出他有什麼弱點。他富可敵國,衣食無憂,手中有雄兵無數,據說他人長得很俊,所以又深得女人們的歡心。」

  趙蝶衣嘻嘻一笑,「這一點我倒是可以作證。我還記得當年福雅王叔回來祝壽的時候,許多貴族女孩兒都很想和他攀談交往,甚至連父皇的妃子都對他頻頻顧盼。雨軒,他和你可有一拚哦。」

  「沒有弱點?」拓跋雷沉思著。沒有弱點的敵人就沒辦法盡快有效地解決,一擊制勝。「我不信這世上有人完全沒有弱點。既然他捉住了小文,就是算準了初顏的弱點是她弟弟,等著她去自投羅網,我們也可以用同樣的伎倆,逼迫他放人。」

  歐陽雨軒立刻領悟了,「大哥,你的意思是,找到他最在意的人,然後捉住,逼他交換?可萬一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呢?」

  「除非他是個冷血無情的人。」拓跋雷堅定地說:「我不信這世上真的會有冷血無情的人,管他是皇帝還是王爺,都不會例外。」

  一直坐在旁邊的宋初顏此時輕聲開口,「或許我知道這麼一個人,她可能是福雅王爺的命脈所在。」

  「哦?」拓跋雷興奮起來,「是誰?」

  「福雅王爺的義女──漠塵郡主。」

  *** *** ***

  交州的疫情在慢慢地緩解。一方面是宋初顏指導了他們正確的隔離病患與健康人,以及指示如何照顧、治療病患。

  歐陽雨軒帶來的太醫們也竭盡所學,開了不少的方子,有的給病人服用,有的是給健康人喝下。

  「再過幾天我們就可以走了,這裡留給州台就行了。」

  忙了一夜的拓跋雷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這麼多天來他的表情第一次這麼輕鬆愉悅。

  宋初顏用一方手帕幫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不意卻被他抓住了手。

  「我知道妳在擔心妳弟弟,」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視著她,「但是妳現在急也沒有用,更何況如果福雅王爺是想利用妳弟弟找到妳,他就必定不會對妳弟弟不利,那叫自損棋子,他是聰明人,不會這麼做的。」

  「我明白。」她輕輕點頭,「但是,我還是不和你回去了。」

  「為什麼?」拓跋雷發現每次和她提到這個問題時,她都會抗拒。

  「因為……希亞如果見到我會非常恨我的。從小到大我都沒有什麼朋友,希亞貴為公主,但是對我一直很照顧,算是朋友,我不能傷她的心。」

  拓跋雷哈哈笑道:「我又不是希亞的未婚夫,妳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妳想的實在是太多了。」

  「你不能理解女孩子的心,對於希亞來說,這是背叛……」她歎了口氣。

  「好了,有我在,希亞不能把妳怎麼樣。」

  「我不是怕希亞打我或者罵我。」宋初顏發現自己不能解釋清楚女孩子家敏感的心事。

  正巧州台帶來了京城內的一位官員,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原來這裡的事情畢竟是紙包不住火,已經流傳到京城之中,所以東遼王派密使前來調查。

  反正事情都接近尾聲,拓跋雷便和那位密使到一邊去談了。

  宋初顏就要離開,發現州台正盯著她,那目光中明顯有著許多複雜的情緒。

  「大人有話要對民女說嗎?」她主動開口。

  州台歎口氣,居然先對她行了一禮,「此次交州大難,多虧宋姑娘施以援手。」

  「大人不必這麼客氣。救人一命是為自己積功德,沒有人會袖手旁觀的。」她急忙還禮。

  「但下官還有第二件事要說,希望姑娘不要怪我多言冒犯。」

  宋初顏心頭一沉,幾乎能猜出他要說什麼了。

  「姑娘是天雀人,我們東遼自建朝以來就不提倡兩國有來往婚事。雖然陛下娶了天雀女子成為皇妃,我們的二殿下也娶了天雀的公主為妻,但是這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並沒有有太大的改變。我這麼說,姑娘是否明白?」

  她的手腳冰冷,記憶裡同時閃過一個老者的聲音──

  「我們家少爺將來肯定是要娶東遼女子的,因為在我們東遼人眼裡,天雀國的女人連給我們少爺提鞋都不配,所以姑娘妳還是不要妄想了。」

  「我……明白。」她的聲音從齒間析出,牙齒在顫抖,聲音也不能連成串。

  「這樣說話對姑娘的確不敬,但下官也是為了姑娘好,因為姑娘是不可能被東遼貴族們接受,即使我們的殿下是太子,是未來的東遼王。現在陛下和二太子娶了天雀的女子,東遼貴族之中的不滿之聲已經越來越強,東遼人都希望自己的血統能夠保持純正,不希望被異國人淡化了東遼人身體裡的血性,尤其是柔弱的天雀人,除了你們對自己的過分驕傲之外,實際上在東遼人眼中……一無是處。」

  這殘忍的字句如一把彎月短刀,滑進了宋初顏的心裡,又勾出她所有的喜悅和期盼,勾走了她所有的幸福。

  不能嗎?真的不能和他在一起嗎?即使三年之後他堅定地對她說出,「妳是我的女人。」但在東遼人眼中的她依舊低賤卑微得不足以和他比肩而立。

  三年前,同樣殘忍的話劃透了她的身心,使得她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思念,而不敢有任何的奢望能夠再與他重逢,更不敢奢望他們之間還會有什麼未完的故事。若不是小文出了事情,她不得已唯一想到可以求助的人就是他的話,她絕對不會來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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