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婚事啊。飛得再高的雄鷹都不應是單只獨飛,在您心中那個可以與您比翼的小鳥兒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住進您的宮殿啊?」
拓跋雷哼哼一笑,「急什麼?誰說蒼鷹不可以獨飛?現在的日子我覺得挺好。」
「聽說荷花只有並蒂才會更顯它的嬌艷,鴛鴦只有交頸才會纏綿。蒼鷹雖然冷傲,但是身邊也不能少了溫柔的雲雀啊。」
「志向高遠的蒼鷹怎麼能和小小的雲雀同飛?」拓跋雷斜眼看著身邊說話的這一位臣子,「阿薩,是不是父皇派您來說服我的?他硬是要把齊格格部落的那位公主塞給我,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嗎?他還沒有死心?」
阿薩是東遼的老臣,向來以睿智和穩重著稱,此時他笑著輕捻鬍鬚說:「陛下說您不喜歡齊格格的公主,因為她太過刁蠻,但是您也不喜歡蘇克部落的公主,說她太過柔弱。既然我們的二太子娶了一位天雀國的公主,您是不是也想找一位天雀的女人做老婆?」
拓跋雷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聲響徹四野,「天雀國的女人?只怕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們一個個像嬌弱的小白兔,見到我只會哭哭啼啼,我可不不喜歡給小白兔擦鼻涕。」
「也不見得所有女人都是小白兔。二太子的妻子不是就挺好的?」
「那是一隻小狸貓,只有弘才能制得住。我可沒有弘的那份耐心去哄她。」拓跋雷一拉馬韁,「走吧,今天就打獵到這裡了,明天我要去圖圖察部落。」
草原上,馬蹄之聲四起,眾位勇士吆喝著,歡呼著,奔向歸途。
天邊,已見夕陽淡淡的紅暈從天邊升起,紅光映進拓跋雷的眼中,他的眼前忽然閃過一片淡淡的影像,那影像中彷彿有雙明澈的眸子就在天邊的角落悄然凝視著他。
「太子,怎麼了?」騎在他身側的護衛阿克力發現他的臉色不對。
「沒什麼。」他甩甩頭,笑道:「不要光看著我,小心又掉下馬背去。」
阿克力不由得紅了臉。「上回是我的馬兒沒看清路才把我摔下去的,又不是我自己要掉下去。」
另一位侍衛在後取笑,「什麼沒看清路,分明是你的心中在想姑娘,所以沒有握好韁繩。」
「阿克力也有心上人了嗎?」拓跋雷隨口問道。
「不是什麼心上人。」阿克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剛才那位多話的侍衛笑道:「是剛剛從國外來的一位姑娘,現在東遼的草原上很多人都知道她的。」
「國外來的姑娘?」拓跋雷本能地有了一絲警惕,「是什麼樣的姑娘,會讓東遼的這麼多人都知道她?」
「她彈琴彈得非常好聽,連天上的雲彩都會靜止不動。她的歌喉就像是絲綢般光滑,她的腰肢就像是春天的柳枝。總之,她和我們東遼國的女子完全不一樣哦,許多人都被她迷住了。」
「這樣一個女人,來東遼做什麼?」
「不知道,聽說是來尋親。」阿克力遺憾地說:「但是許多東遼的貴族都迷上了她,聽說好幾個部落的小王子都想娶她。」
「她現在人在哪裡?」拓跋雷對這個女人的興趣漸漸讓旁邊的阿薩留了心。
「太子殿下也想見她?」
拓跋雷的神情很嚴峻,「這樣的女人你們難道不覺得她的出現可能會對東遼帶來危險嗎?我們東遼好不容易平息的部落之爭也許會因為她而再度開戰。」
「沒有這麼嚴重吧?」阿薩看著阿克力,「你知道那女人在哪裡嗎?」
「聽說她最近一直是住在齊格格公主那裡。因為她治好了公主母妃的病,所以郡主對她非常感激。也因為公主的照顧,使得那些對她有非分之想的東遼貴族都不敢擅動。」
「齊格格公主?」拓跋雷軒起濃眉,這是他現在最不想聽到的一個人。
「或者,由老臣去看看?」阿薩看出了他的心意。
「一個女人而已,也不至於興風作浪。」拓跋雷笑笑,覺得自己大概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萬事小心,太子是沒錯的,否則皇上也不會如此器重您。」阿薩拍馬屁向來是老手了,當然不會有其他人那麼明顯,但拓跋雷聽後依然只是笑笑而已。
「反正明天要去圖圖察,會路過齊格格那裡,那就順路去一趟吧。」拓跋雷揮起鞭子,「阿克力和我一起去。」
「是!殿下!」阿克力欣喜若狂,策馬狂追拓跋雷的背影。
阿薩輕輕搖搖頭,「天上的雄鷹總是只願意在天空盤旋,又有誰能束縛得住他寬厚的翅膀和飛揚的心呢?」
*** *** ***
拓跋雷的身影剛剛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就有哨兵將他的消息報告給了齊格格郡主。而齊格格的公主更是喜出望外,急切地在屋中轉著圈,六神無主。
「天啊,我該怎麼辦?太子殿下來了!我該怎麼辦?」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位白衣女子,她的容顏雖然不是絕艷,卻秀麗清逸,讓人在第一眼的時候,就無法不久久地停留在她那一雙如泓潭般清澈明媚的雙眸中。
「怎麼了?太子殿下是來給公主找麻煩的嗎?」白衣女子的東遼話說得很流利,雖然還帶著一些異國的口音,卻因此更顯出一種異國風情。
「不是不是,妳不知道……」齊格格的公主叫希亞,此刻她臉紅得猶如草原上的鮮花一般艷麗。
看到她這樣羞答答的樣子,白衣女子立刻瞭然,「太子殿下是妳的心上人?」
希亞雖然紅著臉,還是點了點頭,「父親說已經和皇上提了親事,但是皇上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
「那麼,此刻太子殿下到來,是不是就說明他已經知道此事,而且也默許了?」白衣女子順著希亞的想法往下說。
希亞一摸自己的臉頰,驚呼道:「天啊,我的臉這麼燙,一定很難看,我這個樣子怎麼出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