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失婚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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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不知道撥打了幾通電話,也在手機裡留了言,但就是找不到靜晞的下落。

  他焦灼難安地騎著機車穿梭在市區裡,去每個她可能出現的地方,找尋她的蹤影,也問過她熟識的朋友,但都沒有人見過她。

  去音樂教室找她,才知道她早就下班了;而飯店的工作人員說她在上班時遇到熟人,離開了餐廳,去向不明。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不留訊息、夜不歸營的紀錄。譚曜旭恐懼不安,深怕她出了意外,焦慮地緊盯著電視螢幕上的新聞報導。

  門外,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引起譚曜旭的注意,他捻熄手邊的香煙,快步衝至玄關,打開門,見到靜晞垂著臉,默不作聲地越過他的身邊進來。

  「靜晞……」譚曜旭關上門,跟在她的身後。

  「你還沒要去上班嗎?」她頭低低的,不敢看他,怕情緒會崩潰。

  「妳一整晚沒有回來,甚至連通電話也沒有,我能安心去上班嗎?」他難以置信地瞅著她。

  對於自己的夜歸,她竟然沒有任何解釋,而且整個人疏離得令他覺得不對勁。

  「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我臨時有點事,所以沒回來,也忘記打電話給你了。」她隨口敷衍,急著想進浴室梳洗,怕他嗅到她身上殘留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我打妳手機妳也沒有接。」他忍不住質問。

  「手機沒電了。」

  「妳應該要打電話告知我一聲,而不是讓我擔心一整晚。」

  「對不起,我下回會注意的。」她別過臉不看他,裝成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你還不去上班嗎?」

  她冷淡敷衍的態度令譚曜旭起疑,忍不住扣住她的手腕,阻去她的步伐,垂眸端視著她閃躲的小臉,低聲問道:「靜晞,妳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能有什麼事瞞你呢?也不過就是一晚沒回來,又忘了打電話回家而已嘛!」她抬起小巧的下顎,倔強地瞪視他。

  他憂心的表情,差點擊潰她冷漠的偽裝。

  「你現在是不是要查勤?」她冷冷地反問。

  「我不是在查勤,而是擔心妳。」

  「我這麼大的一個人,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故意惡聲惡氣地回應。

  「我是妳的丈夫,做妻子的突然不聲不響地夜不歸營,難道我不能擔心、不能過問、不能緊張嗎?」譚曜旭沈聲道。

  「你是在懷疑我嘍?」

  「我沒有懷疑妳什麼,只是擔心妳,所以想知道妳昨晚去了哪裡?見了哪些人?」他的眼神密切地盯住她,總覺得她的臉色好疲憊,神情很不自然,像是極力在隱瞞些什麼似的。

  「以前你去應酬,帶著一身酒味回來,我問過一句嗎?」她故意模糊焦點,怕他探究出事情的真相。

  「我應酬喝酒是為了工作,並不是出於自願的。」他耐著性子解釋道。

  她故作不屑地賞他一記白眼,冷嗤道:「哼,原來男人逢場作戲、應酬喝酒都是這麼天經地義的事?我知道了。」

  她惡劣的口吻和表情,深深地割傷了譚曜旭的心。

  「靜晞,妳是不是怨我這陣子太忙,沒時間陪妳呢?」他猜測道。「這是妳對我的抗議嗎?」

  他不懂,是他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她會給他一種疏離分裂的感覺,好像惡意想撕毀他們之間共有的和諧與默契?

  「你問這麼多,其實是想知道我昨晚究竟跟誰在一起吧?」她努力用憤怒壓抑住內心真實的情緒。

  「我只是關心妳。」

  「我在飯店演奏時,遇到了仲凱還有他們音樂教室裡的同學,他們下個月要考托福、去美國留學,所以我們就聚在一起吃飯、聊天、唱歌。如果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打去問!」

  「我沒有不相信妳的話。」他無奈地歎息。

  「是不是已婚的身份就不能在外面和朋友聚會?」她故意激怒他,想趕他走。

  她好累,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宣洩內心悲痛的情緒。

  她不要讓他看見她受苦、哭泣的模樣。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頓了一口氣,繼續說:「我只是想知道,昨天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他不相信她只是單純地和朋友聊天,否則為什麼此刻的她,看起來既憤怒又疏離,好像故意想惹惱他呢?

  「你是怕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嗎?」

  「我是關心妳。」

  「好,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把我們昨晚的談話內容告訴你好了!仲凱他們一個個都要去美國留學了,連君婷也是下個月就要去歐洲深造了,只剩下我一個人還在這裡教琴!不僅如此,我週末還得要去飯店拉大提琴兼差!遇到意氣風發的他們時,你知道我有多卑微嗎?」

  她像連珠炮般地向他發牢騷,一字一句都像針般刺傷著他。

  他的眼眸浮現一抹受傷的神色,令她的心難受地揪痛著。

  「如果妳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委屈,應該說出來,而不是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妳的情緒。」譚曜旭苦澀地說,卻無力反駁她。

  他明白她心裡的委屈,嫁給他本來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更何況她還為了他放棄了優渥的生活、她的家人、她的夢想。

  雖然,她嘴上總說不在意,但是心裡還是渴望為夢想飛翔吧!

  可現在的她,就像天堂鳥──一隻不能飛的鳥,被他的愛禁錮於花叢之中。

  難堪的沈默在他們之間瀰漫開來,她別過臉不敢看他,怕覷見他受傷的表情後會心軟,會忍不住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他。

  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武裝出對他的憤怒、不滿;在內心反覆練習了許多次的台詞,才學會怎麼和他爭執的。

  譚曜旭也別過臉不看她,逕自走進房間,打開衣櫃,換上襯衫和長褲,將手機和錢包收進公事包裡。

  「你要用浴室嗎?要不然我想進去洗澡。」良久,她才擠出一句話。

  「妳用吧。」

  她狼狽地躲進浴室裡,鎖上門,倚在牆上,摀住嘴巴不敢讓自己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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