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帥帥留給我。」他口氣嚴肅,不像開玩笑。
「你要帥帥?」她好驚訝。
「幹麼?很奇怪嗎?」
她怔望著他,他也深深凝視她的眼眸。
無聲的情感,悄悄流動在他們之間。
滂沱大雨正激打屋頂,她看著他黝暗的眼睛,像看見永恆的寂夜。他要帥帥,這提議讓她很感動,又想到他的故事,想到他的堅強與悲傷,想到即將來的離別,還想到他的包袱,她為他沉重。
「帥帥可以給你,只有一個條件……」她哽咽了。
他詢問地揚起一眉,同時看見她目中的晶瑩。
「帥帥每天都上床跟我睡,你也要喔,要讓它跟你睡……」不知為什麼,眼淚不斷掉下來。
他握住擱在飯桌上的小手,她哭泣的模樣,害他心痛。
她抽噎地說:「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喉嚨一緊,眼睛很澀。如何相信,自己能被這樣喜歡著?
她的厚愛,令他的生命也珍貴起來,讓黯淡的他好像也亮起來。
將她拉入懷裡,圈在身前,低聲哄,要她別哭。
她投入他懷抱,雙手將他脖子攬得很緊,軟綿綿在他耳邊說:「今晚,你代替帥帥,陪我睡好不好?」
他聽出她的意思,猝然間身體像沈甸的熱燙的鉛塊,因為抵在身前的柔軟,他變得又脹又硬,彷彿在燃燒!
他沒說話,她先湊近,吻他。他所有的防備,被擊潰。
她突破他心房,讓他放下防備,臣服於彼此間,強烈的吸引。
他品嚐到,尼泊爾的樹,雲,高山,和白雪。
他品嚐花露露,啜飲花露露每一寸肌膚時,就好像也啜飲到,尼泊爾孕育的一切美好,千里迢迢地,它們全透過甜美的花露露,來溫暖他,來安慰他,彷彿是神,知道他可憐,派了個甜心,賞給他的獎品。
他心醉神迷,他在融解,每一個細胞都被愛融解,跟她融一起,化作一團幸福。
屋外,天黑,雨浙瀝,屋頂窗簷地上都激著水花,大雨如瀑傾落,打擊老屋子,飯菜被冷落,另一場盛宴,在另個房間,悄悄進行……
房間暗著,從緊閉的門扉下沿,可以看見外頭的亮光,這點光,使房間顯得更黝暗,他們的皮膚,熱得像火燙。赤裸裸地,交換呼息,都交出自己。楚天馳展開自己,像展翅的鷹,巨大的翅,在熱烈燃燒,以他的強壯,守護身下的女人,以長而強壯的雙臂,覆蓋整個她。同時,不斷充滿她,悄悄,默默,只有沉重的呼息聲。
他在她體內移動,熱情,執著,不斷地開展她溫潤的身體,讓她經驗到,身體不可思議的極限。
她全然地開敞著,包容他。
她不知道,除了靜心按摩之外,愛身體,還有這種愛法。他的手指將她身體撫熱了,再以他的男性身體,誘惑她。他刺刺的鬍髭,刺入她柔軟的唇瓣。他粗糙的指腹,磨過她身體最柔嫩處,帶來如電的刺激感。他以她想像不到的大膽,和足以令她羞恥的方式,來探索她,侵入她身體,甚至像在折磨她似地,佔有她。
詭異的是,當做的人,是好喜歡的這個男人,這些好像應該要羞恥的事,怎麼害她甜蜜得要死?她初嘗情慾滋味,生澀,被動的,讓他帶領。她全然信任他,換來他的全然投入她。
在碰觸到她身體那剎,楚天馳驚覺到,強烈情愛,衝擊他的身心,他比他想像的,還要愛這女孩。他希望溫柔待她,卻壓抑不住地狂野起來。而她獻出所有的柔軟,來承受他的蠻橫暴力,將他的頑強,他的剛硬,全部吞沒融解,融入兩人皮膚骨肉裡,如此糾纏綿密,柔潤軟膩,愛的能量,在交合的身體間流蕩,暖著彼此身心,間不容髮的親匿,不只身體,連心,連靈魂,也一起投入來做愛……
她抱著他疼痛著,又亢奮得很,被一波波甜蜜力量攻擊。
這男人,教她領受了情慾的歡愉,先讓她身體如花含著蜜,如甜瓜藏著甜,然後他長驅直入,勾住她的內在。強大的力量,讓她感到自己被狠狠破裂了,同時,覺到情慾的芬芳,如盛放的香花。
於是她窩藏住他的一部分,任他在深處造反,任他悸動她,充滿她,又不斷填滿她,然後在無法擁有更多之際,他們抱著彼此,強烈顫慄。她眼眶潮濕,口腹發出破碎呻吟。他心跳如雷,抱緊她,肆放全部的自己,整個暴露,再無一點保留,那麼赤裸裸,甘願在她身上脆弱……
熱情褪去,他們摟著彼此,汗濕而黏膩的抱一起,捨不得分開,因為感覺太滿足太完整。
楚天馳喉嚨梗塞,臉埋在她發間,因為感動,久久不能言語。
這段日子,他混亂,他擺盪,處在震央帶,直至全然地投入她的柔軟,臣服彼此的吸引。直至和她溫柔纏綿,熱烈交歡,傾出所有欲求……真正的平靜與滿足,才真的到來。
他們躺在黑暗中,一起恍惚。
環著她肩膀,他讓她枕在他的右肩窩。
「你應該不可能跟我回尼泊爾,對吧?」她問楚天馳。
「你會留下來嗎?」他反問。
「我知道你不可能會拋下她。」她笑了笑。
「我也知道,你不適應這個地方,還是,你會想留在這裡?」
「我很想念尼泊爾……」
他點點頭,他瞭解。他有點擔心,她把第一次給了他。「你會不會後悔——」
「後悔?不。」她笑起來。「你聽,雨還沒停呢!可是窩在屋裡,這樣跟你躺著,我覺得很幸福,你呢?」
棉被底下,他伸出手,去握她的小手。
「說真的……」她眼角有淚光。「這是我來台灣後,最棒的經歷了,我永遠不會忘記你。」
他將花露露拽進懷裡,恨自己不能拋下一切,隨她去尼泊爾,他感到內疚,他其實好想跟她遠走,如果不是因為婉如……
「你有沒有……想要什麼?或需要什麼?跟我說。」